李雲堯聞言,臉色驟變,但隨即又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他發現,那「某些人」正是曾經虐待過他、讓他生活在地獄之中的罪魁禍首。
「公公,這……」李雲堯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賢微微一笑,「三皇子殿下,陛下英明,現已洞察一切。您所受之苦,陛下心中自有公斷。此次行刑,雖因除夕之故延後至今,但正義終將到來。」
說著,他俯身到李雲堯耳邊,以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三皇子殿下,這一切都要多謝安王殿下,您才能踏出泥潭,萬萬不可忘記這份恩情。」
話落,王賢自然地起身,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道,「另陛下還說,今後您就不必再回去了,便住在這忘憂宮吧,也願三皇子殿下從此忘記從前往事,一心向前。」
李雲堯抬頭望向王賢,那深深的鞠躬中蘊含著複雜的情感。
他口中道出「多謝公公,多謝陛下!」的言辭誠懇而莊重,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與懷疑。
他心中暗想,他口中的陛下,若真如他說那般仁德,又怎會讓自己飽受欺凌至今?
這一切,不過是表面上的假仁假義罷了。
然而,在這份對陛下的不信任中,李雲堯的心中卻悄然生出了另一份感激。
他想到了安王——
昨日安王的溫柔和關懷深刻的印在他腦海里,他想,他或許這一輩子都會銘記。
「公公,我李雲堯雖年幼,但也知恩圖報。」李雲堯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今日之恩,我銘記於心。他日若能有所成就,定不負陛下之厚望。」
王賢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倒是個機敏會來事兒的。
「三皇子殿下,您的心意老奴明白。」王賢語重心長地說道,「陛下雖不能時刻陪伴在您身邊,但他對您的期望與關懷從未減少。」
與此同時,安王府內。
「……三皇子如今也已遷居之忘憂宮了。」
江英此刻正立於窗前,聽著手下的匯報,「知道了。」
「對了,」她轉過身,「杳杳她可有醒來?」
「回安王,甘姑娘尚未清醒。」
江英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室內很快便只留下她一人。
昨晚甘杳杳喝醉後,她便將人抱回了住處,命人好生照顧著。
當然首飾也順手幫她帶著了。
笑話,她江英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她醒來之後應該不會再吵著給她還回來了吧?
應是!
雪已經停了,天晴目朗,整個世界被一層潔白的雪毯覆蓋,銀裝素裹,美得如同仙境一般。
用過早膳後,江英特意將江笙單獨留了下來。
對於能與哥哥多相處一些時光,江笙自然是滿心歡喜。
待其餘人都離開後,江英輕輕地將門關上,室內頓時變得異常安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不知為何,江笙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沉重氛圍。
她望向面前平日裡總是溫雅的哥哥,心中不禁生出一絲不安。
她努力藏住眼中的情緒,輕聲問道:「哥哥將我單獨留下來,可有什麼吩咐?」
江英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嚴肅與認真。
這一幕讓江笙的心猛地一緊,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衣袖,仿佛是在尋找一絲安全感。
江英看著這個被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妹妹,露出這樣不安的一面,心中尤為心疼。
但她卻不得不將自己的臉板起來。
畢竟唯有這樣,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
她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清朗而威嚴,「笙笙,你這幾日在想什麼?」
江笙聞言,心中猛然一沉,難道哥哥他察覺到了什麼?
但她面上卻並未顯示出任何異樣,目露疑惑地看向江英,「哥哥何出此言?」
心中卻下定決心,決不能讓哥哥知道她的心思。
「笙笙啊,」江英凝著她,「你還要瞞我到幾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