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半角沙發,聽到虞禮禮的打算,杜曇語搖著高腳杯,不屑地挑眉:「就這麼放過她?」
虞禮禮:「發出來才叫放過。」
在杜曇語不解的目光下,虞禮禮解釋:「這錄音,很容易被她洗白,我只要一天不發,她一天心就懸在劍上。」
杜曇語比了個「6」。
大門處傳來一陣喧譁,被眾人拱著,站在最中間的檀蘇然姿態合宜地與其他人交際。
「檀家產業做的越發大了,昨天斯達克敲鐘那股開市之後漲停了,以后里禾市都要繞著她檀蘇然轉咯。」杜曇語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不過,唉,你說這檀蘇然,怎麼這麼別人家的小孩啊。念書時候成績好就不說了,怎麼越長大差距越大。而且,你說這人,事業有成吧,人還漂亮,身材又絕,妥妥六邊形人才啊。你說我要是把她娶到我們老杜家……」
「那你大概率會淨身出戶。」齊珞不咸不淡地接上。
杜曇語:「嘿……怎麼這麼說話,看不起誰啊?」
虞禮禮很誠懇地勸道:「老齊說的是實話。」
「噗……那誰怎麼過去了。算了算了,我收回我剛才的話,檀蘇然這交友眼光,是真的差勁,虞沐到底哪一點吸引了她呢?」
虞禮禮隔著透明的酒杯,看著人群中並肩在一起的檀蘇然和虞沐兩人,鬱郁地轉過了臉:「我出去一趟。」
穿過宴會中廳大門,是片花園區,九月末,淺白色的桂花和大片火紅的美人蕉濃郁盛放,參天法國梧桐枝葉遒綠。
花園裡扎了個白風鈴的鞦韆板,虞禮禮坐上去,雙腳交疊一蹬地面,她便在空中轉啊轉,蕩來蕩去。
鞦韆被掩映在幾叢半人高的黃楊後面,並不容易被發現。
所以當聽到周圍傳來腳步聲,虞禮禮也沒搭理,反正又不會看見。
直到空氣中傳來一股熟悉的苦檸香。
卷著一層薄荷草的清冽。
虞禮禮慢悠悠地握著鞦韆吊繩,往後去看。
風聲寂靜,月色熹微。
濃郁的美人蕉花叢里,站著一道清麗的修長身影。
鳳眼微眯,紅唇嬌艷,黑裙曳地。
冷白骨感的細指間夾著猩紅一點。
煙氣在她的呼吸中裊裊上升。
有種墮落人間的仙。
檀蘇然不常這樣盛裝,卻美得渾然天成的殊艷。
她似有所感地,揚起漂亮的下頜,目光朝虞禮禮的方向看過來。
視線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