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乾爹」叫得可真順口啊,周書聞差點沒控制住抽搐的嘴角。
雖然他很清楚,秋恬嘴裡的「乾爹」沒有正常人類社會裡那麼強烈的親屬意味,對他來說稱呼就只是一個稱呼,是通過學習來掌握的一種人類關係。
就像兒歌里唱的「爸爸的爸爸叫爺爺」一樣,秋恬只是標準化處理了這樣一種關係而已。
「沒事,」周書聞拍拍秋恬的頭,指了指手機,用口型說:「我逗他的。」
秋恬:「……?」
逗……誰?
秋恬再一次感到震驚,周書聞的所作所為,總讓他覺得書里教的那些尊老愛幼父慈子孝是擺設。
父親這種東西……是用來逗的嗎?
就在秋恬以為周書聞那個嚴肅古板的老爹會因此發難時,對面安靜半晌,卻來了句:
「行吧,我倒要看看多可愛。」
秋恬:「???」
周書聞笑起來:「比咱們全家都可愛。」
「嚯,評價這麼高,」周明誠輕哼一聲:「那把我乾兒子帶回來吃晚飯,我釣魚呢,收穫頗豐,下午跟你宋阿姨親自下廚。」
「你們親自做啊……」周書聞表情微妙變了變。
「怎麼,不樂意吃?」
「當然沒有,」周書聞改口:「我把周宇澤一起帶回來。」
掛完電話,兩人已經出了地鐵站,周書聞仰頭,長長吐了口氣,看起來有點憂鬱。
「怎麼了嗎?」秋恬輕聲問。
周書聞搖搖頭:「沒什麼,」他扭頭看向秋恬,目光懇切:「剛才咱爸邀請我們回家吃飯,你願意來嗎?」
「吃?!」秋恬眼睛一亮,聽到吃的就只會點頭了:「當然願意呀,什麼時候,我現在就可以——」
周書聞一把拉住已經竄出去的秋恬:「去之前我們先找到周宇澤。」
「周宇澤是誰?」
秋恬仰著臉,日頭漸大,他臉漸漸泛紅,眼底最薄弱的皮膚被曬出淺淺的紅血絲。
周書聞把墨鏡重新給他帶回臉上,勾著他的肩膀向停車的方向走:「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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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附中——外的小麵館。
牛肉粉絲湯加二兩鍋貼,秋恬埋頭大吃一口,含糊問周書聞:「不是要去你家吃飯嗎,怎麼又來吃這個。」
周書聞一時沒答話,自己也吃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下午才吃呢,他們還得慢慢做,咱們先墊墊肚子。」
說著又怕秋恬聽不懂似的強調:「多吃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