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聞只是在自己嚇自己。
秋恬並沒有吐血。
咳嗽是有一點久,以至於秋恬臉頰漲紅了,又因為牽扯起體內的疼痛轉而變得青白。
但他至少沒有吐血。
周書聞替秋恬順了順胸口,餵他喝了點溫水,然後讓他靠進自己懷裡。
他竭力不表現出驚慌,給了秋恬一個安撫的擁抱,親吻他的發頂,告訴他:「沒事,沒事的……」
但其實更需要這個擁抱的,好像是他自己。
·
回程的路上,秋恬又睡了過去。
他總是體力不支,所以每當身體裡的疼痛不那麼叫囂時,都會抓緊一切機會補眠。
周書聞沒有叫醒他,到車庫後,輕手輕腳將他抱了出來。
但這樣輕微的顛簸下,秋恬還是醒了。
他睡眠不如以前好了。
周書聞看著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就想下去自己走,連忙將他抱得更緊。
「沒事,」他親了親秋恬的額頭:「睡吧乖乖,我抱你回去。」
秋恬眸光動了動,臉上溢出淺淺笑意。
他沒有逞強,安分地將頭枕在周書聞肩上:「你這麼好啊?」
「這話說得,」周書聞輕笑:「我以前不好嗎?」
秋恬閉上眼睛,嘴角的笑渦若有若無浮現著:「都好,都好。」
這樣閉著眼,長長的睫毛闔下來,秋恬眼底的淡青色更明顯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書聞心裡有點痛又有點酸。
大概是想起秋恬剛到他家裡時,在浴缸里呼呼大睡怎麼也叫不醒的樣子了吧。
他那時候真挺可愛的。
周書聞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有病,才會將全部注意力只放在秋恬的瞳孔有沒有對光反射上。
而刻意不去想他的眼睛是多麼漂亮。
·
周書聞生日這天,天氣尤其好。
他原本是不太在乎這種日子的,往常的這天他都在上班,有時候一台接一台的手術做下來,時間也就這麼悄悄地溜了過去。
今年生日他正好休假。
早在幾天前,秋恬看過日曆後,就提議說要給他好好慶祝一下,朋友們紛紛附和。
周書聞骨子裡是個愛熱鬧的人。
他其實不喜歡冷冰冰的手術台,也不喜歡空蕩蕩的家,只不過一直以來一個人單著,慢慢也就習慣了。
可是現在突然要他在這種歡慶熱鬧的場合里擔當主角,他一時倒不太適應,擰巴地讓大家不許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