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游溫和地笑,答得滴水不漏:「偶爾。」
喻越樂思考了一下,有點心裡發毛:「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在英國還有別的房子吧?」
「聰明。」刑游誇他。
喻越樂簡直要吐血,明白姐姐說的「不是一個世界」是什麼意思,把手機摁滅,心裡一下子有點悶了。
還不如聽professor的老婆兒子周末遊記呢。
三天後喻越樂下課後就去了超市,他早定好了菜單給刑游,對方也表示食材都可以不用他準備,但喻越樂吃人嘴軟,總覺得真全由刑游包了的話太說不過去。畢竟林林總總算起來挺大一筆錢。
更別提那盞被打碎的檯燈到現在還被嚴令禁止賠償。
喻越樂跟姐姐提起這件事,喻嘉珩也無所謂,講:「總之刑游不缺錢,你沒必要替他省,能一起玩開心吃得開心就行。」
喻越樂思來想去,決定去買雙合適的拖鞋和一些零食回家備著。
超市逛到尾聲的時候刑游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裡。
喻越樂想起來家裡沒什麼礦泉水了,又扛了兩箱水扔進購物車,把超市位置地址報過去,語氣苦苦的:「忘記家裡快沒水了,還得抗水回去,早知道就拉行李箱來了。」
刑游很輕地笑,好心給他建議:「sainsbury有個95p的stillwater可以送貨上門,你以後試試看?很久之前念書的時候我同學就這麼做。」
「這個比線下貴呢,線下6瓶才三元不到。」喻越樂斤斤計較,他連來超市都自己帶好購物袋。又問:「你那個時候怎麼買水的?」
這個問題值得思忖,刑游不想騙他,還是老實說了:「我家裡有人送來。」
......
喻越樂簡直要翻白眼,沒好氣地轉了話題:「好的好的少爺,我知道了。那請問你穿幾碼的鞋呢?」
刑游似乎愣了愣,報出鞋碼,又問:「怎麼說到這個?」
在超市的拖鞋貨架上巡視了一圈,喻越樂按著碼數挑出一雙順眼的,又拎起來在眼前檢查了一遍質量,倒很坦然:「你上次來我家借住那晚穿的拖鞋不合腳吧?」
那天晚上喻越樂並沒有怎麼觀察刑游,卻還是下意識注意到對方英俊的臉,修長的身姿,以及不合腳的拖鞋。
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刑游一下子明白了,笑著講:「謝謝喻老闆。」
喻越樂推著購物車走去收銀台,不留情地對著電話那頭講:「準備掛了,我要去結帳了,沒手拿手機了待會。」
刑游善解人意,同他講再見,卻又有點壞心眼地問:「那麼多東西,還有礦泉水,真的抗的動嗎?」
看似關心,語氣卻有點揶揄。喻越樂聽得無語,又不是人人都像這個少爺一樣什麼都有人幫忙買回家,開口的時候憤憤地:「也不是第一次從超市扛東西回去了,咬咬牙當練肌肉唄。而且實在不行就跟超市借個購物車算了。」
刑游的語氣有點輕飄飄的,像被小孩放飛天空的氣球,藕斷絲連著一些快樂的氣息:「不用借,我喊司機去接你。」
喻越樂本來真要掛電話了,排著隊數著自己前面有幾個人,聽到這話愣住了,有些吃驚,下意識地問:「真的假的?」
「真真的。」刑游笑著說。
雖然對這個人的話半信半疑,但喻越樂還真的很有骨氣沒問超市借購物車,結完帳提著兩箱水和一大袋東西慢吞吞挪出了門口。
超市門口的馬路車來車往,但是沒有類似刑游司機的這號人物出現,也沒有合理的目標車輛在喻越樂面前停下。
深秋的英國迅速降溫,哪怕今天出奇地不是陰雨天,中午甚至還短暫出了半小時太陽,但畢竟已經下午了。一陣風猛地吹過來,喻越樂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真是有些狼狽。
他剛將手裡的一堆重物放在地上,準備掏出手機給刑游打電話,一陣跑車的聲浪卻突然由遠及近迅速地飈來。周圍的人和喻越樂都不約而同被吸引,停下手中的事情,下意識抬起頭向路上望去。
一輛全黑的阿斯頓馬丁從路的那邊駛來,像一隻優雅敏捷的獵豹,短短几秒內就朝著喻越樂的身影逼近,距離喻越樂剩百米左右時開始減速。
引擎的轟鳴像狂風一樣吹震著每個人的心臟,喻越樂聽到身後有幾個年輕的男生興奮地低低罵著髒話,旁邊還有人掏出手機來拍。
最後,這輛車在喻越樂的正前方穩穩一個剎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