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越樂沒反應過來,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下意識想伸出舌頭往嘴巴舔了一下,被刑游伸出手擒住,制止了。
刑游心情很好地笑,從旁邊拿濕熱的毛巾來幫喻越樂擦掉臉上的東西。
喻越樂終於可以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惡狠狠地瞪刑游。於是刑游又笑著低下頭吻他,說:「是沐浴露。」
你當我蠢嗎?喻越樂推開他腦袋,但好像不太生氣,只是覺得怪怪的,還覺得臉上殘留有東西,摸了摸臉,已經被刑游擦得很乾淨了。
過了幾秒,喻越樂也笑起來,說:「你好惡俗哦刑游,怎麼想到這樣的。」
刑游眸色沉沉,講,「很久之前就這樣肖想了。每次接吻看見你的臉。」
那樣漂亮一張臉。
第31章
他們在刑游家黏糊了一周,最後喻越樂依依不捨地又提著兩個大行李箱同刑游告別,各回各家過春節。
母親陳思玲一見喻越樂就紅了眼眶,眼淚一下子搖搖欲墜,望著門口的喻越樂,嘴唇嚅動了幾次,整個人都輕輕發抖,盯了喻越樂足足半分鐘,講:「你還捨得回來了?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回家了。」
喻越樂的笑容僵了僵,心裡不太是滋味,但看見她差點要哭出來的表情又一下子想嘆氣,明白媽媽是嘴硬心軟,笑了笑,很罕見地打了直球:「想你了。」
陳思玲瞬間掉了眼淚,把頭別過了一邊,又迅速地轉身往客廳里走,不想讓喻越樂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喻越樂本來還想上前和她擁抱一下,但站在原地躊躇了半晌,也沒追上去,垂下眼眸嘆了口氣,把行李箱往家裡拖。
父親在客廳沙發刷抖音,聞聲抬起了頭,語氣不咸不淡的:「回來了?」
「嗯。」喻越樂也用同樣的語氣回答,對這個從小到大就不怎麼關心家庭的父親沒什麼太好的臉色,更不想多聊天。
誰知對方不知道是父愛覺醒還是人到中年感到了危機,竟鍥而不捨地追問:「在那邊學習怎麼樣?吃得飽嗎?」
喻越樂頓了頓,很想尖銳地反問「為什麼你平時不問現在問」,但很不小心因為俯視角度瞥見他半邊發白的頭髮,喉嚨哽咽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低下頭講:「都還行。」
喻越樂不敢再陪聊下去,拎著行李箱往房裡走:「我先回去收拾東西。」
喻越樂幾乎三年沒有回過家,何況又逢上「大過年的」buff,在家裡很安然無恙地度過了好幾天,享受前所未有的優待和噓寒問暖,沒有任何想像中的爭執和矛盾發生。
喻嘉珩稱工作忙,大年二十九都還沒回家,讓她男朋友回來幫忙包餃子。
家裡有長期的做飯阿姨,但包餃子這種活動當然是全家人親自參與更有意思,於是一起圍在桌子前其樂融融地邊聊天邊包餃子。
喻嘉珩男友姓吳,據說是知名律所的高級合伙人,大家平日稱他吳律。他很謙虛地笑,對喻母喻父講「叫我小吳就好」。
喻越樂看的想笑,偷偷躲在桌子下面發訊息給喻嘉珩:「這個是上次那個嗎?怎麼不像。你換新了?」
喻嘉珩回的很快:「換了,上次你見的那個早分了,半年前的事情了好嗎?別露餡了。」
喻越樂畢恭畢敬:「好的。」
喻嘉珩從高中開始談戀愛,算不上是萬花叢中過,但從初戀到現在以來都幾乎沒有空窗期。每一任男友都帥得要命,而且要麼有錢要麼聰明,每段戀愛都忠誠又甜蜜,也都談挺久,但到最後總會被厭倦或者過於缺乏的安全感代替。
用喻嘉珩的評判就是「男人信不過,所以不覺得能走下去一輩子。」
但是她又實在享受戀愛帶給自己多巴胺分泌的幸福,聲稱要把愛情當作生活的消耗品。因此當喻越樂向她傾訴戀愛煩惱的時候,她也束手無策,勸喻越樂走一步算一步。
喻越樂向來崇拜自己的姐姐,對此也只是點點頭,認為這些男人愛上她簡直理所應當,非常單純地只希望姐姐開心就好。
沒仔細聽他們聊到了什麼,喻越樂抬起頭的時候只剛剛好聽到父親批判性地指責喻嘉珩:「快過年了還不回家,哪有工作比家人重要?」
「不知道眼裡有沒有這個家。一個兩個都這樣。」講完又有意無意地抬眼看了一眼喻越樂,很明顯地意有所指。
喻越樂不吭聲,假裝沒看見,伸手去拿餃子皮,安分地當一個流水線工人。
吳律在旁邊打圓場,語氣里有種全心全意愛著喻嘉珩的真摯,講:「她忙事業肯定重要,我在背後支持她、幫不上什麼忙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哪用得著整天陪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喻嘉珩終於回了家,喻越樂便藉機提出來,講:「大年初二的時候我有個朋友想來拜年,那天我們有其他親戚要去拜訪嗎?沒有的話我在家等他來?」
陳思玲有些驚喜,瞪大了眼,笑著問:「誰啊?以前沒見過你帶朋友回家玩,現在去個國外念書就交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