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薔薇試探著繼續說：「雖然你沒有說也沒有做，但針對你的人，討厭你的人，可不會管你怎麼說，怎麼做。他們只會覺得你肯定在背後做過了，只是在表面上裝沒做過而已。
之所以裝樣子是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
一個低調普通的人想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才是困難的。因為沒有基礎，沒有人脈，又沒有經驗，旁人不敢相信，你不知道嗎？越是普通的人想要指揮別人越是困難。
你想，他們憑什麼聽你的指揮？或許你覺得自己沒有想要指揮他們的意思。但是當你把一個很有天賦的人舉薦進去之後，免不得有人要懷疑你想要爭權奪利。畢竟，這世界上喜歡權利的人還是大多數。」
教徒沉思了好一陣子，緩緩問：「那我應該怎麼辦？」
「你可以再進行一個可以聽得見也可以轉述的測試來證明，這樣別人就算要質疑你，聽見你說的話，知道你進行了兩個測試，也不太好開口的。」李薔薇想了想，隨意說。
他並不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想要拖延時間。
如果可以不加入，當然是不加入最好，如果一定要加入，那就拖到沒有辦法繼續拖下去為止。
所以他會這麼說。
但是教徒是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他聽了李薔薇的話，想了想說：「這次測試聽不見，下一次可能還是一樣，測試多少次都一樣。我覺得這可能是我的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緩緩直視著李薔薇說：「下次來的時候，我會帶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讓這個老前輩和我一起，進行儀式測試，證明你的能力。
這樣，就算我聽不見，老前輩也肯定聽得見。就算其他人不相信我，也必須要相信老前輩。你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李薔薇愣了一下，沒料到他還要找人過來，而且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一聽就很難纏，仿佛是個一眼就可以看穿別人想法的人。
李薔薇訕訕笑了一下，有些忐忑不安又緊張說：「要不你再思考一下？也許還有別的辦法。畢竟老前輩未必願意來。」
「不用再思考了，就這個辦法吧。老前輩一定會願意來的，只要我說明你的情況，教團里的前輩沒有一個會不願意的。」教徒搖了搖頭，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完全不為所動，對李薔薇回答說。
李薔薇皺起眉頭問：「那要你說不清楚，或者他們誤會了呢？」
「他們能怎麼誤會？」教徒目光直直看著李薔薇，仿佛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以為你是在開玩笑，或者，」李薔薇猶豫著說，「覺得你根本是小題大做，把一個稍微有點天賦的人說成很有天賦的人，就為了讓他們跟你走，藉助他們的權勢和力量，暗地裡偷偷做你想做的事。」
「我能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教徒看著李薔薇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想像力豐富的人，總是到處都存在的，而且什麼都可能想到，只是想不到真相，或者說不願意想。」李薔薇眨了眨眼睛，一臉誠懇說。
「不用考慮了。」教徒搖了搖頭，第二次說了這句話，比上一次還要堅決。
李薔薇看已經說不動他了，就放棄，轉換了話題：「你來這兒只是喝水，還沒吃什麼東西呢。你要不要買點兒什麼？」
教徒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應該買些東西。」
李薔薇就看著他在便利店裡走來走去。
他買了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羊仔玩偶。
李薔薇愣了一下，猶豫著問：「你買這個是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嗎？」
教徒捏著那隻玩偶，用拇指按了按玩偶的腹部，玩偶非常柔軟，被摁下去之後頭和腳就翹起來，像是馬上要坐起來的樣子。
教徒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微微的笑意：「也不算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吧。只是我最近在翻閱教團裡面記錄歷史和資料的那些冊子。」
他緩緩鬆開自己按著玩偶的拇指，抬眼看向李薔薇，唇角依舊掛著笑，仿佛是在談論非常輕鬆的話題，語氣溫和說：「有一本冊子裡，記錄著很多年前的一個例子。」
在很多年以前，一個古老偏僻的小山村中，男人們養殖牛羊，女人們洗衣做飯，他們信仰同一個神，並且堅信自殺是不會上天堂的，但是如果和羊睡在一起，有概率見到惡魔。
一個年輕的女人結了婚，第二天就看見一個年長的女人，帶著一個小孩兒走進了森林，沒多久，從森林裡回來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和一個小孩兒的頭，進入教堂，對神父說，自己殺了人。
年長的女人得到了死刑，被人殺死了。但死的時候很高興，因為這樣可以上天堂。
年輕的女人看過死刑之後，非常害怕，不知不覺得了夢遊症，會在夜晚進入羊圈和羊睡在一起，每天早上都被發現一個人躺在羊圈的羊的旁邊，頭髮凌亂，眼眶漆黑。
人們漸漸害怕這個人。
年輕的女人卻說，神話是真的，我在羊圈裡睡覺，和羊睡在一起，惡魔入侵了我的夢，但是，神打敗了惡魔，拯救了我，我每天晚上睡在羊圈裡，都感到睡眠很好。
人們要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