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
緊接著,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裴丘沉又道:「他自己有手,讓他自己來。」
還不如不說。
氣氛更怪了,凝固成一坨。
凌脈卻鬆了一口氣。
他一時間招架不了這麼多的好意,尤其是昨夜偷偷看了團綜預告後。
無論他做什麼都是錯的,哪怕是說一句「謝謝」,都會有人挑刺他的誠意不夠、虛情假意。
為了感謝裴丘沉的解圍,凌脈特意舉起兩隻手來,靈活地轉動手腕,並向其報告:「我的手沒有斷,它好好的呢。」
是挑釁吧?
絕對是挑釁。
衛盼張著嘴巴扭頭看凌脈,凌脈回以無辜的眼神。
對隊長提出的問題有問必答,他做得很好吧?
這麼想著,甚至驕傲地搖起花手來。
攝像團隊還在找合適的機位,以確保每個人出現在鏡頭裡都是最完美的狀態。
凌姐第一時間把汗津津的凌脈給揪出來,讓他在一旁等待化妝師。
凌脈把毛巾搭到頸上,罰站似的,靠著窗沿看著來往忙碌的工作人員。
即使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一切都還像做夢一樣,也更像是兒戲。
老實說,公司把電話打到他家來,他都以為是電信詐騙,差點舉報給警察叔叔。
直到對方說出一連串他所熟悉的名字,他才怔了怔,講:「你們團伙作案,還挺會做背調的。」
最後是藝人經理部的主要負責人親自出面,他才勉強相信。
但也只是勉強。
直到見到TAOG的經紀人,以及一同出席的隊長。
在公司五樓的會議室里,衣著光鮮、長相更是耀眼的裴丘沉起身看向他。
凌脈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這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有陰影遮蓋他的視線,抬起頭,凌脈對上裴丘沉的目光。
隊內成員個個180往上,裴丘沉又是隊裡最高的。
旁人初次與裴丘沉對視總會露怯,或許是做隊長的時間久了,他的氣場強大,話不多,長相又實在是好,無形中隔出一道牆壁來。
這可能也是至今裴丘沉都沒有爆火起來的原因。
太有距離感了。
凌脈卻直愣愣地回視了,儘管還是緊張,緊張就把手攪在一起。
「做什麼?」裴丘沉見了,開口,「我又不會吃了你。」
凌脈卻一把拽住裴丘沉的袖子,「但是你不要告發我。」
他還想著昨晚偷摸上網的事。
隨著凌脈的動作,裴丘沉的眉蹙起來,盯著那隻大膽的爪子沒有動作。
凌脈自覺鬆開了手,並輕拍了兩下對方的袖口。
他的指腹圓潤,手指修長,很漂亮的一雙手,現在卻像個小乞丐一樣,都攤開在裴丘沉眼前。
「我手上沒有汗,擦乾淨了,不髒的。」
裴丘沉的目光從手轉移到他的臉,好一會兒才開口:「看你表現。」
凌脈積極響應,「看我表現!」
「先把你脖子上那塊毛巾扔了。」裴丘沉發話。
「好的!先把……」凌脈響應到一半卡殼了,「不對吧哥哥,它雖然擦了我的汗,但是洗一洗還能用呢。」
裴丘沉說:「扔了。」
凌脈:「好的!」
化妝師很快就到位了,裴丘沉全程都在一旁看著,凌脈也早就習慣了。
許是對新成員不放心,裴丘沉身為隊長常常要分神看顧。
凌脈止了汗又換了身衣服,今天沒有特意做造型,只是拉直了,頭髮柔順地垂下來,有些扎眼睛。他鼓起嘴巴吹了吹,一股清淡的薄荷氣順入鼻腔,是髮膠的味道。算不上難聞,但也稱不上好聞。
只是忍不住去嗅。
裴丘沉說:「別噘嘴。」
凌脈心裡想,我可沒噘嘴,嘴上回:「好的!」
燈光攝影全部到位,妝造也沒有問題了,成員們坐在提前準備好的凹形沙發上,等著播放團綜第一期。
大屏幕上很快就出現了TAOG的logo。
凌脈所在的團體全稱為The artwork of God,譯為神的藝術品。
直白一點說,就是臉好看。
有段時間還被戲稱為「完顏團」,但並不是大眾所熟知的誇讚,每一位成員顏值都很高,而是——
完蛋了,我們團只剩下顏值可以吹!
業務能力是時有時無的,團隊協作是一特胡塗的,編舞是不整齊的,主唱……主唱嫖娼被抓啦!
人生至暗時刻,又迎來了一位空降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