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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誌拍攝結束後還有一個小訪談,誰先拍完誰去單間接受採訪,問題來來回回那麼幾個,答案也都大差不差。

輪到凌脈時,裴丘沉正好從裡面出來,看到他,又錯開眼神。

凌脈這回沒有主動跟裴丘沉打招呼,就點點頭,進去了。

他向來是熱情的,尤其對著裴丘沉,有點過分熱情了,今天難得含蓄一下,被衛盼注意到了。他手機收起來,問身旁的周鈺:「他們又怎麼了?」

好奇怪,他為什麼要說「又」?

周鈺聳肩,打了個哈欠,「不清楚,不然你問問。」

「問誰?隊長嗎?」衛盼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兩個人放假時去了一個地方,回來時卻是一前一後。

裴丘沉昨天回別墅時,衛盼還沒去學校,親眼看著裴丘沉一個人進了房間,等了一會兒,發現凌脈沒跟著,腦子裡閃過四個大字——毀屍滅跡。

不至於吧?

他們隊長再怎麼恐怖,都不能到殺人藏屍的地步……衛盼及時制止了自己腦內的恐怖片放映。

但凌脈是華都人,這不僅隊內的人知道,百度百科也明晃晃標著呢。

裴丘沉被人拍到,去的地方也在華都。

走的時候是分明兩個人一塊,回來怎麼就各自分開了?

衛盼上樓時不住回頭看玄關,腳下差點踩空了,直至頭頂冒出一句「你在找什麼」,他整個頭皮都麻了。

抬起腦袋來,裴丘沉不知何時站在二樓圍欄旁,一隻手按在欄杆上,目光沉靜看著他。

「我以為凌脈會跟你一起回來。」衛盼說。

就好像很久前,他以為誰都分不開這倆人,直到凌脈的名字從出道名單上划去,人也跟著離開。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天翻地覆,什麼事情都變了,出道後的日子也比想像中難熬。

以前做練習生,經歷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痛苦,後來終於出道了,生活一眼望得到頭,反而更加恐懼和空蕩,每天都如行屍走肉一般。

所以凌脈能夠重新回來,他是真的開心,不惜在隊長的死亡注視下擁抱凌脈,說出那句「好久不見」。

雖然後來reaction團綜第一期,他看到自己說的話被消音,心裡很不是滋味,但轉念一想,曾經和凌脈更親密的裴丘沉呢,那三年就像不存在一般,不再允許被提起了。

當時的凌脈剛剛進團,因為和經紀人一樣都姓凌,有人甚至猜測他們是親戚,凌脈妥妥關係戶。罵得最凶的一陣,凌脈的帳號私信全部都是讓他滾的消息,還有鬼圖。帳號沒有第一時間給到凌脈,綜合考慮後,公司還是決定隱瞞凌脈曾經練習生的身份,不想網上再搞出什麼陰謀論。

直到團綜開播後反對的聲音才慢慢降下來。

那時完全是放手一搏,最糟糕也不過和從前一樣,大家都死氣沉沉。

好在結果是好的。

凌脈的到來給團隊注入了生機,唯一遺憾的一點是他和裴丘沉不對付。

至少在外人眼裡是。

衛盼在別墅的時間不多,有時也不禁懷疑,是不是人長大就會變,會變得疏離、變得客套,這其中變化最大的當屬裴丘沉。

以前練習生時期好歹能和人正常交流,出道後除了在鏡頭前,工作之外的時間幾乎見不到他這個人。後來團內的集體活動一點點變少,一年到頭他們都碰不上幾面。

直到凌脈進團,錄製節目時他們天天在一起,後面拍mv、參加打歌,也都是一起行動。

這讓衛盼產生一種錯覺。

時間好像只是悄然流逝一截。

現在和從前無異。

要是那時候凌脈能夠一起出道就好了,大家一定會更開心,不會渾渾噩噩這麼久。

但現在也應該知足。

於是在別墅的半截長梯上,衛盼誠懇地說:「隊長,你既然那麼在意凌脈,就對他好一點吧。你也知道,凌脈有些遲鈍,有些話你不直說,他永遠察覺不到。」

說完如同驚醒一般,汗毛聳立。

本以為裴丘沉不會搭理自己,無視就好了,工作之外他和他們的交流一直不多。

但昨天出乎意料地,裴丘沉反問他:「我要怎麼對他才算好?我在機場等他?那樣只會出更多亂子,你以為那些私生很好擺脫?」

「況且,他根本不需要我。」裴丘沉手裡的手機攥得死死的,攥到指尖發白,語氣明顯沉鬱,「有人給他送機,說不定現在還有人在機場接他。」

如果衛盼當時能夠湊得再近一點就好了。

就會看到裴丘沉手機上的對話界面,他的轉帳,以及他買斷的機場圖。

買完反手就把代拍販子點了舉報。

封禁31天。

衛盼沒有看到。

後來受不了那股窒息的氣氛,找藉口先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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