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鬧鈴叫醒,凌脈震驚於自己居然睡得這麼熟,醒來發現身邊沒人,他更是掀起被子驚坐起。
夜裡那個吻還歷歷在目。
因為輕盈,凌脈直接呆住連眼睛都忘記眨,結果就是被扣住後腦,直接推進臥室。
親吻再度襲來,這次他學會閉眼,看不到反而放大了他其他的感官,嘗到舌尖侵入的牙膏味,薄荷茉莉的香,沾染蘋果和橘子混在一起的甜。
口腔的每個縫隙、角落都被舔一遍,上顎發癢,而整個舌頭馬上要融化,呼吸變得困難。
到最後他只能無力地錘裴丘沉的後背,分開時有「啵」地一聲,纏綿的絲線勾出微涼的月色。
凌脈眼底的驚和呼吸的急促交相輝映。
「是你邀請我的,脈脈,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我給過你機會。」
「但是、但是……」凌脈大口喘息著說,「我們不該循序漸進嗎?」
意料之外的回覆。裴丘沉沉默一下,「這對你來說太成人了?」
凌脈的胸膛還在起伏,點點頭,裴丘沉的手指插入他的髮絲,「可是你已經成年了。」
「是成年了,那也、那也有點太刺激了,你把舌頭伸進來……」凌脈一張臉持續升溫,因為突如其來理解的吻,因為要用語言描述自己的感受,心臟還是怦怦亂跳著。
裴丘沉靜了一會兒,眼睛依舊深沉看著他,像一汪潭水,深不見底,「脈脈,今天我們一起睡,因為是你邀請我的。下次我希望你想好再說,不然就不止是親吻了。」
凌脈瞪大眼睛,吞咽口水,哆哆嗦嗦跟著裴丘沉一塊上床。
本來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裴丘沉身上的氣息太過安定也太過熟悉,他很快便感到一陣困意,頭和手腳都不自覺靠近,直到貼近對方。
夢裡又回到校園,在忙碌的課業過後,翻開舊日的五線譜,還是日復一日堅持著寫歌做曲,獨自在琴房彈吉他,撥片用壞幾個,手指洇出血印。
本以為公司的那通電話是對他長久來辛勤的嘉獎。
結果兜兜轉轉還是和眼前的人有關。
他的夢想也和裴丘沉息息相關,是因為總是看對方離開的背影,他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我不過是學著你,踩著你的腳印,一步步往前。
一千多個日夜,他們在沒有彼此相伴的時間裡,都沒能忘記彼此。
一睜開眼,看到空落落的另一半床鋪,凌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踩上拖鞋就沖了出去,第一眼先看沙發,沙發上沒人,廚房裡裴丘沉聽到響動轉過身,看凌脈裸腳站在客廳。
「又沒遲到,你急什麼?」裴丘沉看他,「把鞋傳好了再出來。」
「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你又跑沙發上睡了。」
裴丘沉似笑非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凌脈的眼神亂瞟,「怕把持不住什麼的……」
室內一片寂靜。
裴丘沉:「原來你知道。」
「對不起。」凌脈低著腦袋,斯斯艾艾道歉。「我也沒想到我魅力這麼大。」
「凌脈。」裴丘沉叫他的全名。
凌脈茫然抬頭,「哎,在呢,怎麼了哥?」
「你想要早安吻嗎?」裴丘沉半認真半威脅地問。
凌脈瞬間捂住嘴巴,「我還、我還沒洗漱!」
「穿鞋,去洗漱,再多說一句我就吻你。」
凌脈一路狂奔回臥室,又奔向洗手間,一路上都風風火火,家裡只有兩個人,卻被他演繹地十分熱鬧。
等一切準備就緒,坐在餐桌前,他腦袋仰著,扯了扯裴丘沉的衣擺。
早飯已經擺在桌上,裴丘沉指了指說,「這份是你的,不用看我臉色,你想我餵你嗎?」
「不是,那個……我洗漱好了,拖鞋穿上了。」凌脈說著伸出一隻腳晃了晃,說完又抬起腦袋。
裴丘沉眼底的深色化開,像潭水裡暈開深藍的色劑,只一點,便擴散成海,「你不該這樣的。」
凌脈嘿嘿笑了,說:「申請要不那麼激烈版的。」
他吻下去,在清晨尚好的陽光里。
第四十二章
新一年新氣象,元旦後發布的新一期物料里,TAOG全員一起包餃子,其中當屬凌脈和衛盼包得最不好,被逐出包餃子隊伍,只能可憐兮兮在一旁和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