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點頭,「那行,聽裴哥的。」
周鈺一聽,樂了,「你管他叫哥?你倆不是同歲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打心眼裡敬佩裴哥。」唐黎這聲哥叫得很情願,話不由多一點。
「他有什麼好敬佩的?」周鈺說著話,不知想到什麼,眼彎了彎,「小屁孩一個。」
他們說話間落下幾步,便看前面兩個人肩挨著肩並齊走在一起。大概是說到什麼有趣的事,凌脈興致高昂,連比帶劃,裴丘沉便低頭耐心聽著,偶爾做出回應。
這樣挺好的。
從前還以為這畫面永遠不會再出現。剛出道時太過壓抑的氛圍,讓在練習生里摸爬滾打好些年的周鈺都有些喘不過氣。
空閒時間,裴丘沉常常自己一個人拿著手機不知道翻閱什麼,次數一多,便叫周鈺看見幾回。
他也有凌脈的好友,況且凌脈酷愛發九宮格,自然能看明白那些照片的來源。
裴丘沉把它們都保存在自己相冊里,對旁人,從來沉默,對凌脈,也從來不說。
周鈺當時就想,發一句「我想你」,有那麼難麼?有時候恨不能把手機搶過去,幫裴丘沉發送。又知道這種事,當事人自己不想清楚,那不管旁人幹什麼都是白搭。
況且他也煩,為妹妹高昂的學費發愁,也為看不清未來的路犯迷糊。夜裡躲在天台抽根煙,手指被凍得發僵,一轉頭,不知道裴丘沉什麼時候站在對面角落,嚇得他菸蒂都掉了。
他不放心問了句:「你別是想跳下去吧?」
裴丘沉回頭看他一眼,「這裡禁止吸菸。」
周鈺沒忍住罵了句髒話。
凌脈究竟是怎麼忍受的,一個寢室住三年!換了周鈺去住,三天他倆就得打起來。
這麼臭屁!活該單戀!
沒人知道裴丘沉在想什麼,只是鏡頭前越來越熟練運用笑臉,私下裡越來越沉默寡言。
好在後來凌脈重新回來了。
一轉頭,凌脈朝兩個人招手,「快快,我哥剛才打賭輸了,要請吃冰激凌!」
唐黎問:「打什麼賭?」
凌脈表情一僵,「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冰激凌!」
周鈺笑了笑,又對上裴丘沉看過來的眼神,抬手表示知道知道,記著呢。
買了冰激凌,蹲在路邊吃,凌脈一邊啃著雙色球一邊道:「這樣是不是不太雅觀,萬一被認出來拍到就不好了。」
「你偶像包袱還挺重。」周鈺想伸手晃晃凌脈的腦袋,又撞上裴丘沉的視線。
好的好的,不摸。
凌脈就跟個小玩具似的,任誰見了都想逗弄幾句,偏偏被裴丘沉嚴防死守著,不是小屁孩是什麼?碰一下都不行,生怕被搶走。
唐黎還不死心,想要拉幾個人再往前逛逛,周鈺直接搭上他肩膀,「他倆人還有事,小唐總要是還想繼續玩,那就我陪你吧。」
「都說了別叫我小唐總……我不想和你一塊玩……」
唐黎的聲音漸行漸遠。
和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不一樣,周鈺常年都做體能訓練,唐黎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認命被拖走。
凌脈頗為擔心,「他們兩個,沒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裴丘沉問。
「你忘了剛才我跟你說的?」凌脈聲音壓低了講。「周哥不是喜歡男人嗎,他是不是對你朋友……」
他話沒說完,裴丘沉捂住他的嘴巴,「脈脈,你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就剛剛啊,你不都默認了嗎?」
裴丘沉剛才光顧著提醒周鈺,凌脈又做賊一樣,說話太小聲,他沒聽清,就記得後面兩句,「對吧?我說的是不是沒錯?請我吃冰激凌。」
他只聽到最後一句。
凌脈走得很熱,臉紅撲撲的,雖然白天已經吃過一根冰棍了,但晚上再吃一個應該也沒問題。
於是裴丘沉才點頭。
誰知道凌脈是在跟他分析周鈺的性取向呢?
裴丘沉對凌脈以外的人都沒有興趣,自然也沒興趣探聽他人八卦。
「他應該,不是。」裴丘沉艱難開口。
「那他是怎麼知道咱倆在一塊的?」凌脈還是不信,「而且他都把你朋友帶走了,說真的,你朋友沒事吧?難道他也是……」
猜測越來越離譜,裴丘沉直接打斷道:「脈脈,他以前聽到過。」
凌脈不解地看他,並不能明白。
裴丘沉:「他聽到過我睡著之後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