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那我還是跟著姑娘吧。rdquo橙黃將牽住她的那隻手攛的更緊了些。
三人向前沒走幾步,竹溪就在一個牢房裡停住了步子,姜窈順著他的目光往裡面看去。
她一時間有些不敢確認,那裡面的人會是沈晝雪嗎?
裡面簡陋異常,連床都只是用稻草薄薄的鋪就一層,裡面的人更是在所未有的狼狽,一條鏈子穿過牆體將他的雙手捆縛住,再定睛細看,連腳上也有一條,將他固定在方寸之間,他雙膝在地上,像是泥土塑造的人偶一動不動。
平日裡一向潔淨的人,身上的白衣已經髒污,尤其心口處的地方血液滲透的痕跡更加明顯,他一隻手無力的垂落,頭髮也已經凌亂,人沒什麼精氣神般從她們進來到現在一直低著頭,姜窈站的遠遠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ldquo他helliphellip他是不是已經死了?rdquo橙黃在姜窈身後輕輕戳了戳她的手背。
橙黃原本準備在心裡的一連串的咒罵有些語塞,沈晝雪那副清冷謫仙的樣子猶在眼前,而今卻成了這幅模樣,一身傲骨全部都折斷了,活生生把自己當成了犯人,兩廂對比,落差太大她不免有些唏噓。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這麼給姑娘贖罪,他欠姑娘的早一點還清,姑娘也好早一點擺脫他。
竹溪站出來給姜窈遞上了一把鑰匙,ldquo大人自從回來只後就把自己鎖在了這裡,一直沒有進食和飲水了,他不讓任何人靠近,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
只是當時姜娘子刺的那一刀和一隻手都還沒有得到妥善的醫治,連上藥都不讓,大人他說他要時時刻刻受著這樣的疼痛。rdquo
ldquo姜娘子我將你請來這裡也並不是想要你做什麼,大人和你之間的恩怨我也無權干涉,只是眼看著大人這樣作踐自己,有些於心不忍罷了。rdquo竹溪說完就離開了。
橙黃在一旁只咋舌,真是活該。
她盯著沈晝雪折掉的那隻手掌,小指骨處有些痒痒的,初時她還有些不適應,不過人只要活著,面對無法改變的事物,就要一再的適應,她也就逐漸的發現少了的那一截影響也不大。
事情發生的那幾天裡,不是沒有怨氣,只是渺小如螻蟻,刻在骨子裡的就是委屈求全,儘管姑娘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她很在意,她會給她報仇,她其實也沒有太當真,可如今願望成真了,他付出了更慘痛的代價,橙黃第一次覺得她也不是那麼多渺小。
橙黃嘴角彎了彎,ldquo姑娘,你要進去嗎?要我說這種人就不值得可憐,那裡面多髒啊,可別讓晦氣沾染了你的衣裙。rdquo
裡面的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應該是昏死過去了。
姜窈看著手裡的鑰匙,她並沒有要進去的想法。
初時見到這般的沈晝雪,她確實有些愣神,她曾經想過的報復不過也就是他一乾二淨的死去。
現在看來遠遠有比一死了之更為痛苦的,他對別人冷血無情,對自己更是殘酷。
不過他既然要贖罪,她沒有任何阻攔的理由。
他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過錯,並為之付出代價就不用她勞心勞神的想盡手段從他身上討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