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
剛進屋,還沒說完敬語,就被紀痕示意噤聲。
老太醫噤了聲。
見身旁的紀痕微微低著頭,不敢看向床的那一邊,他的神情恭敬,似乎在專心地聽著什麼,但老太醫什麼也沒聽到。
接著,紀痕指示他在不遠處坐下。
床前被屏風隔開,看不清那頭的情況,老太醫最擅長的懸絲診脈,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半晌過後,診好了脈。
又被紀痕帶出了房間。
依然安安靜靜的,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被安排在偏殿等候。
不記得等了多久,定王終於出來見他。
「參見王爺。」
他恭敬地行禮。
「不必多禮,」墨沉一進偏殿便直接詢問,「王妃的身體到底如何?」
聽到「王妃」的稱呼,老太醫便知道裡邊那位是何人了,從王爺的態度來看,那位王妃在王爺心裡的分量不可謂不重。
「王爺,」他不敢輕視,如實回道,「王妃娘娘的體內寒氣太重,這疼痛的症狀恐怕得有好幾年了,特別是咱們雪瀾國的氣候,比之漓安國更是寒冷,是以這症狀恐怕比以往更加嚴重……」
眼看墨沉的神色越來越沉,老太醫感覺殿內的壓迫感越來越大,他的頭比剛剛更低了些,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殿內安靜得有些異常。
老太醫低著頭,不敢有絲毫動作。
良久,才聽到上方傳來一道冷峻的聲音。
「可有醫治之法?」
「這……」老太醫小心地看了看墨沉的臉色,斟酌著語氣,「王妃體內寒氣長久淤積,已錯過最好的醫治時間,如今只能以上好的藥物溫養著,慢慢調理。」
「此事便由你負責。」
墨沉起身。
「是,老臣定會治好王妃娘娘,」老太醫躬身,又提醒道,「王爺,王妃的身體勢必要好好調養,往後切不可再讓寒氣入體。」
……
藍淺睡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微微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被寬厚的大手牢牢地包攏著,小腹也被另一隻大手慢慢地輕揉著,溫熱的暖流緩緩傳入她的身體,仿佛有意識般地安撫著她。
他一直在為她輸送內力。
「墨沉?」
她輕聲喚著他,另一隻手覆在小腹上的那隻大手上,輕輕地握住了他,「我已經好多了,你休息一會兒吧。」
「醒了?」男人笑了笑,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依然還在輸送溫和的內力,那雙墨色的眸子看著她,眼裡滿是關懷與愛護,「還疼嗎?」
「不疼了。」
藍淺輕聲道。
與最開始相比,現在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計。
「你停下來吧。」
她不忍他一直耗費自己的內力,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阻止他繼續傳輸。
墨沉仔細看了看她,發現她確實沒有強撐著,終於停止了內力的輸送,溫聲道:「那我先停一會兒,如果還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嗯,我會的。」
藍淺看著他點了點頭。
女孩的聲音溫溫軟軟,墨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他和衣躺到她的身邊,半抱著她,聲音略顯疲憊:「陪我休息一會兒。」
「好……」
藍淺回抱著他。
與他在床上安靜地躺著。
一連幾天,墨沉都在為她輸送內力,原本定下要去城外巡查軍營的行程由此而推遲,等到藍淺的月事完全過去,墨沉才前往軍營巡查。
「淺淺,今日我去城外辦事,若有什麼事,便吩咐府里的人去做,或者派人去找我。」
臨走前,墨沉不放心地叮囑。
自從知道她寒氣入體之後,他似乎越發小心她了,藍淺略有些無奈,卻也不想讓他擔心,只得應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吧。」
「我會儘快回來。」
男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
墨沉帶著一隊親兵出城,藍淺一個人留在王府。府內後花園的景色不錯,她閒時便喜歡在園內散步,只是今天才剛來一會兒,就見青竹過來。
「公主,穆管家求見。」
青竹恭敬道。
「穆管家?」
在王府住了一段時間,藍淺也知道了經常在墨沉身邊的幾個下屬,穆秋就是其中之一,他名義上是定王府的管家,但通過劇情,她知道慕秋實際上是暗衛的首領。
一般情況下,他沒有必要來見她。
「請他進來。」
「是。」
青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