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養得好，平日倒也與常人無異。
墨沉低眸盯著手中的荷包。
好一會兒，才道：「公主深受心疾之苦，平日裡切莫動怒傷身，這藥還是隨時帶在身上為好。」
免得有時候來不及。
「你關心我？」
藍淺歪著頭看他，似是好奇，「這段時間我沒少折磨你，現在你的身上還帶著傷，難道你不討厭我、不恨我嗎？」
「屬下不敢。」
墨沉低著頭，語氣卻平淡。
「不敢……而不是不想。」
藍淺的聲音溫溫和和的，聽不出有任何怪罪或者其他的意思，但越是這樣，越讓墨沉忍不住抬頭看她，其實之前他是有怨的，可是現在……
那種受盡折磨的怨恨，好像淡了很多。
「屬下對公主並未有任何不滿。」
嬌縱的小公主，雖受盡萬千寵愛卻也深受疾病折磨的小公主，或許也只是任性而已。
「那……你就是關心我？」
小公主似乎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墨沉低了低眸。
「是，屬下關心公主。」
他是她的暗衛，保護她是他的職責。
關心她……也是應該的。
第278章 公主與暗衛（5）
回到自己的房間，墨沉的目光落到桌子上那瓶未曾動過的金瘡藥，他看了好一會兒，那雙漆黑淡漠的眸光微微垂下。
隨後，伸手拿起了藥瓶。
連續幾天，藍淺都把墨沉叫出來，或讓他餵她吃東西，或讓他為她捏腿捶肩，再讓他抱她回寢殿，到後面已經不需要她開口，一到時間，藍淺看他一眼，墨沉就會習慣性地去抱她。
「墨沉，你的懷裡只能抱我，知道嗎？」
纖柔的雙手摟著男人的肩，藍淺在他的懷裡看著他，這句話像是叮囑又像是嬌縱的命令。
墨沉微微低眸。
應道：
「是。」
「你是我的，以後也只能關心我。」
「是。」
「要保護我。」
「是。」
「還有，每天都要陪著我。」
「公主，您該休息了。」
墨沉動作輕柔地把女孩放在床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沒有回答藍淺的最後那句話，放下她後，便像往常一樣，準備離開。
只是他剛轉身，手就被女孩抓住。
墨沉回頭，目光在那抓著他的白皙小手上停留了一瞬，感受著女孩手上的柔軟肌膚，帶著薄繭的指尖不由得微微滯了滯，卻沒有掙脫。
「公主還有何事？」
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任何事都驚不起絲毫波瀾，但藍淺偏要打破他平靜的表面。
於是她輕啟唇瓣：
「今晚你要留在這裡，守著我。」
聞言，墨沉的眸光終於變動了一瞬。
「屬下不敢僭越。」
「這是命令，」藍淺在床上躺下，手中拉著男人的手沒有放開，讓墨沉不得不靠近床邊，她「任性」地把他拉下來坐在床邊，「你必須聽我的。」
明明她的力道沒有多大，可擁有極高武功的墨沉就這麼被輕易拉了下來。
罷了，小公主有心疾。
不能惹她生氣。
可作為暗衛和下屬，他有這個職責去提醒和勸說任性的小公主：「公主，屬下是男子，留在您的寢殿委實不妥，會有損您的清譽。」
「只要你不說，沒人會知道的。」
藍淺把他的手抓緊了些，仿佛怕他離開似的，墨沉沒有再說話，寢殿內一時安靜下來，彼此間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女孩又開始說話。
「墨沉，你現在雖然是我的暗衛，可我對你還不太了解，聽說你是晏國最出色的暗衛，那你以前是什麼人呀，又是怎麼成為暗衛的？」
聞言，墨沉沉默了一會兒。
「屬下身份低微，不配入公主的耳。」
「低不低微我說了算，」藍淺側過了身子，一雙漂亮的眼睛對上他的眸光，「墨沉，你的身份並不低微，你更不低微，一點兒也不。」
輕輕柔柔的聲音落入他的耳中，更是落在了他的心上，仿佛一顆石子般，在他的心湖漾起絲絲漣漪。
看著那雙澄澈的眸子，墨沉的眼底似有什麼東西湧現，可最終，還是淡淡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