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了她們,對於我們也無關痛癢啊!她們不會打仗,不會舉刀殺人!」
關陸離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滑過臉頰,滴落在地。
「你們總是小瞧婦孺,若不是系...我機敏,大家全都會喝下老鼠藥,一睡不醒。」
時夏若有似無深呼一口氣,抬手落下。
血光四濺。
刀落的一刻,沒有求饒,沒有哀嚎。
時夏翻身上馬,經過關陸離的時候,輕聲道:「戰場,不止在邊界,戰場之上,沒有男女,只有生死。」
三天後,時夏所到之處,皆城門大開。
因為他們知道,領頭的是一個冰冷無情的公主。
她不分男女,不論老幼,擋她路者,皆殺!
原本需要走半個月的的路,如今五天便趕到。
淮水。
定北侯最後的大本營。
時夏特意選在飯點圍攻。
幾位皇子皇女端著碗,嫌棄飯菜粗硬難吃。
「狗都不吃,居然拿這等俗物來糊弄我們!」
「等渡過江岸,我定要拿那群人問罪。」
封淮安瞅著一群皇子皇女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冷笑幾聲。
他乾脆奪過被皇子皇女嫌棄的食物,端給旁邊口水都快流出來的將士。
「封淮安,你瘋了!」
「都這個境地,還挑三揀四,你才瘋了呢。不吃給別人,少浪費糧食。」
封淮安仰頭望向天空的月亮,咬著狗尾巴草痞氣笑了笑。
白晝未褪,月牙已升。
真是窩囊啊!
死就算了,還得護著一群酒囊飯袋。
早知老爹這個定北侯當的窩囊,他就不該才華橫溢,當個敗家子多好。
可惜老爹死得早,他也被趕鴨子上架。
要不然,國破山河在,他遊山玩水也比護著皇子皇孫強。
想到即便過了河,也得從一堆矮蘿蔔中選出一個稍微看得過眼的推舉為皇帝,他簡直心塞。
其他人見定北侯根本不買帳,紛紛握緊手中的碗。
笑話,有的吃總比餓死強!
誰還知道有沒有下一頓呢。
時夏正是這時踏著晚霞出現。
「各位皇子公主們多吃點,吃完了,好上路。」
歪歪頭,眼神充滿憐愛與關懷,若是不知道,定以為這是哪位仙女下凡普渡眾生。
偏偏幾位皇子皇孫嗆出咳嗽,有的甚至嚇掉了手中的碗。
更有奇葩者,痛定思痛,乾脆大口大口吃飯,硬生生把這頓當斷頭飯來吃。
「不至於,斷頭飯可比這些豐盛得多。」
時夏的話給了在座所有人期望,可下一句卻又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可惜斷頭飯是來不及吃,等你們死後,我燒給你們,豐盛的,滿漢全席。」
沒見過世面的,已經開始痛哭。
見過世面的,早兩眼一翻,嚇死過去。
「公主殿下何至於此,要殺就殺,廢話真多。」
封淮安被吵得頭疼。
下一秒,拔劍直衝時夏。
時夏也拔劍抵禦,雙方大軍混作一團。
兩人你來我往,幾招過後,封淮安明顯發現,這位公主武功怕是不低於他自己。
「公主殿下雄心壯志,不做皇太女太可惜!」
從她冒險來除掉自己,可見野心不小。
封淮安嘴角滲出鮮血,連連後退。
時夏聲音依舊平穩,手底下的招式卻愈發狠烈。
「不拿你的項上人頭,我怎麼好意思當皇太女。」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封淮安保准笑出了聲。
原來是差他這顆人頭啊!
最後封淮安還是笑出了聲,躺在夕陽下,血紅的晚霞交織在溪水中,仿若鮮血涌動。
一把利劍插在封淮安胸膛,又被用力抽出。
滲出的鮮血染紅河邊鵝卵石,又被江水沖刷乾淨。
回顧他的一生,走雞鬥狗,青樓呷妓,封侯拜相,狼煙四起,他全都經歷過。
如此想來,這輩子倒沒白活。
「咳咳...小丫頭,你,你叫什麼名字?」
時夏以為又是一位想在地府等她的上進青年,隨口道:「時夏。時光的時,夏天的夏。」
時夏?
「好名字。」
被這樣美艷又冷血的女子殺死,也算牡丹花下死,下輩子應該能繼續風流。
無憾了。
封淮安,淮水的淮,護一方安寧的安。
生於淮水,死於淮水。
封淮安死,昭雲國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