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彩禮,時老爹梗住。
彩禮已經被時夏用完了。
但他說了也沒用,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相信彩禮居然被女兒握在手裡還全部用完。
別人聽著只會覺得自己在找藉口不還。
「彩禮?哪來的彩禮,我怎麼沒看到?」時夏抱臂,吊兒郎當。
她憑本事坑的彩禮,憑什麼要還?
「嘿喲!」牛混混一蹦三尺高,想罵又不敢,指著時夏面目猙獰,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跑了。
牛混混走後,時大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色灰白。
時夏倒沒啥顧慮,撿起地上的燒雞,分給其他五個妹妹。
老三老四老五都很開心,小口小口吃著。
除了過年,她們從沒吃過肉。
肉都是阿爹和弟弟的,只有兩人吃剩時,她們才有機會用筷子蘸肉湯嘗嘗味道。
時葉搖搖頭,機靈道:「姐,我剛才吃過了,咬了一大口,一嘴的肉呢!」
老二也想吃,但是還有妹妹們和弟弟。
她長大了,也懂事了,不能和弟弟妹妹搶吃的。
「姐,我不餓...」
「又不是餓了才能吃!」時夏不由分說撕下一塊雞肉塞進妹妹嘴裡。
才十五歲,這麼懂事幹什麼?
過早的懂事,其實並不算懂事,而是面對生活的妥協。
真正的懂事,是面對困難不畏懼,冷靜理想,邏輯清晰。
是面對誘惑,不卑不亢,堅守本心。
是面對未來,充滿信心,規劃合理。
七寶吃完了,和往常一樣去拿姐姐手裡的雞肉。
卻被時夏一巴掌拍掉:「吃完了就沒了。」
七寶委屈的泛淚花,可他聽姐姐的話,乖乖靠著時夏的大腿抹眼淚。
時樹猶豫片刻:「大姐,要不...」
「不要慣著他。」時夏一錘定音。
小孩子最好教,也最容易帶壞。
晚上,張鳳蓮做了一桌子飯菜。
一家人正吃飯,牛天昊帶著他爹氣沖沖趕來。
張鳳蓮趕緊推推丈夫:「老時,你快去看看。」
時大龍瞪了時夏一眼:「我有什麼辦法?」
時夏放下碗筷,盯著老爹,以手比刀,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不行不行!!!殺人犯法!!!」
時大龍嚇得筷子都抖掉了,臉都搖成虛影。
他趕緊起身堵在門口,生怕時夏一不高興直接把人噶了。
依照大女兒如今的脾氣,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等等...如今?
時大龍面色瞬間凝重起來,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但他現在顧及不了這麼多,牛天昊他爹已經氣沖沖走到門口了。
後面還跟著一群父老鄉親。
「時大龍,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大龍賠笑:「牛老弟,正好吃飯,一起喝兩杯?」
「喝個屁!」他一把抓過兒子,指著牛天昊的臉。
「你看看,你女兒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
身後的村民也議論紛紛。
「就是啊,千百年來,咱們村裡的女人是出了名的乖順,如今時夏這樣做,分明是壞了咱村的名聲!」
「太過分了,哪家女人敢打男人?」
「還沒結婚就這樣,婚後怕是更過分,這個婚,不能結。」
愚昧落後的村莊,夕陽落下,昏暗籠罩大地。
黑暗催生男人心中的惡念,對上時老爹身後的時夏,仿佛一群餓狼正準備分食剛咽氣的食物。
幸虧時夏不是原來的時夏,否則如今的場面便足以將她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貪婪,色慾,不屑,憤怒,冷漠...
時夏感受著村民們散發的惡氣,幾欲作嘔。
時老爹面色凝重:「你們是怎麼想的?」
「祠堂,鞭刑。」
「不行!」
「絕對不行!!」
時樹和時葉同時出聲,時樹小時候溜進祠堂看過,所謂的鞭刑就是在祠堂脫得一乾二淨被人從身後鞭打。
一邊是自尊,一邊是身體上的疼痛,她大姐肯定受不了的。
時葉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但聽到鞭刑下意識就想起鞭子。
肯定是不好的東西。
其她三姐妹趕緊一溜煙去找媽媽。
「不行也得行!咱們村的淳樸民風不能被破壞!」
村民群起攻之,恨不得立馬扒下時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