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殿。
皇帝正在誦讀時夏的休夫書。
讀完後他嘖嘖點頭:
「時尚書,你家女兒的文采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時平易以為皇帝誇他,遂拜謝:
「陛下謬讚!」
皇帝笑了笑,補刀:「沒有文采,全是感情。」
時尚書擠出諂媚的笑:「女子無才便是德,小女受了委屈,也只能寫出這個水平。」
皇帝把休夫書放在一旁:「你女兒無才但有武啊,聽說把出徵得勝的沈小將軍打得滿地爬。」
時平易心裡苦,怎麼皇帝連這事都知道。
不過皇帝顯然沒打算深究,反而意味不明說了句:
「天元朝的獲勝將軍,居然連武林盟主的女兒也打不過,可真有趣。」
「查清楚了嗎?那筆銀子,流向了何處?」
時平易臉色瞬間大變,跪下顫抖:
「恕臣膽小,不敢說!」
皇帝翻了個白眼,說實話,當年父皇給他選這個太傅,他還是有點嫌棄的。
第一,官階不高。第二,人品不行,奸臣相。第三,圓滑狡詐。
可奈不住學識高,連中三元,天子門生。
可也就是這這樣的一個老師,在他日後的江山治理中貢獻了大智慧。
也讓他明白,想要治理好朝堂,光靠清官是不行的。
「朕恕你無罪。」
時平易還是不敢:「臣惶恐。」
皇帝不耐煩:「你恐什麼,別裝了,趕緊說。」
時平易拿喬夠了,這才開口:
「四十萬兩白銀重新融了後,送到了安陽公府。」
安陽公,太子的親外公。
太子黨最忠誠的後盾。
時平易跪了老半天,心想皇帝怎麼還不砸硯台呢。
直到跪累了,才忍不住抬頭偷瞄陛下一眼。
剛好被皇帝逮到,「時尚書是在等朕大發雷霆嗎?」
時平易咚咚磕頭:「臣——不敢!」
皇帝轉動袖中的佛珠,沉穩的臉上帶著肅殺:
「八十萬兩軍餉,連四分之一都沒落到將士手中,死傷數萬報上來卻成了戰場殺敵致死。朕倒要看看,朕的太子還藏著什麼驚喜!」
時平易該縮著的時候絕不多說一句。
太子一脈可謂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可偏偏還不知足,不斷攫取利益。
嚴重威脅皇權。
時平易不說,但心裡一直憋著:太子真是老壽星上吊,嫌棄命長啊!
回家後,他直奔書房。
地板第二格的夾層藏著太子黨大臣貪污受賄的證據。
這些證據他一直留著,如果將來太子登基,他就銷毀。
如果中途出了岔子...這些可就是殺人的刀子。
「老頭,笑什麼?」
時夏坐在房樑上,看著老爹笑得奸詐。
「快下來!」
時平易抬頭看見女兒坐在高高的房梁臉色大變。
「這木頭可是上了年頭的寶貝,你別一屁股壓塌了!!!」
時夏:......
她看了看底下的粗木頭,哪有那麼容易斷,小老頭淨嚇唬人。
時夏站在上面蹦躂兩下:「怕什麼,結實得很!」
時平易:「!!!祖宗,你快下來。」
咔嚓——!
時夏似乎聽到了木頭斷裂的聲音,她睜大眼睛,不是吧不是吧?
現世報來的竟如此之快。
她連忙跳下來,可卻已經來不及了。
二次加工過的房梁歷經風吹雨打終於壽終正寢。
連帶著整個房頂都塌了下來。
半分鐘後......
「咳咳咳!」
時夏在廢墟中被嗆得連連咳嗽。
「爹,你在哪?沒事吧。」
木板被頂開,時平易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
「救...救命!」
「爹,女兒來救你啦!」
時夏往時平易身邊跑,路過鼓鼓囊囊的廢墟突然停下腳步。
「這是...金子?!」
時夏當場拋棄重傷的老父親,投入金子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