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吳隊長本來已經開了大門,聽見那干啞詭異的聲音又覺得不對,他提起探照燈去照,正好看見陳教授那已經青黑的臉。
他臉上的傷口外翻,好似已經腐爛,唇邊流淌下的,都是黑紅的黏液血水。
「陳、陳教授你!你被喪屍感染了!」
吳隊長嚇得後退幾步,連忙喊了其他守衛過來。
陳教授知道自己不對勁,所以才更急切的想進城回到實驗室。
「讓我、嗬!讓我進去!我有疫苗!我……嗬、嗬!」
吳隊長看他這樣哪還敢開門,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放一隻喪屍進城啊,一不小心整個基地都會被淪陷。
「不行!陳教授,你已經被感染了,我不能放你進去,這是對基地負責,也是對其他倖存者負責,你的存在會威脅到大家的安全!」
「我還有救!嗬嗬……我還有救!讓我進去!」
「陳教授,別怪我們,就當你命不好吧,我們會記住你為我們做的一切,你也為我們著想一些,認了吧!」
陳教授思想已經混沌,大腦像生了鏽一樣,但是這話還是越聽越熟悉。
他算是明白了林羨予的用意,他就是想讓自己也嘗嘗,這被逼犧牲,被人放棄的滋味!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該死的難受!
「不行!我要活著!嗬嗬!讓我進……嗬……」
情緒的波動讓他的感染速度加快,僅存的理智已經名存實亡,他一邊吼叫一邊撞擊著鐵絲網。
基地就在眼前了,明明他已經看見了生的希望。
眼看著其他喪屍也快被吸引過來了,吳隊長持刀向前,捅進了他的腦袋裡。
「陳教授,既然你沒有那樣的思想覺悟,就只能我幫你了……」
陳教授眼裡最後的亮光也熄滅了,他到底也沒走進基地一步,死在了鐵絲網外面。
陳教授死了,林羨予跑了,對於基地里那些掙扎求生的人來說,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聽了也只是麻木的轉轉腦袋,不明白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而對於有些人來說,卻足夠他們夜不能寐。
富麗堂皇的別墅內,聽了消息的基地長徐永把手裡的雪茄摁在了桌子上。
「居然能讓他跑了!真是一群廢物,死不足惜。」
那個叫林羨予的異能特殊,從他聽說的那刻起,就知道這個林羨予不能留。
自己堂堂的基地長不過是普通的火系,他怎麼能允許自己基地里有一個能夠操控喪屍的變異精神系。
讓他繼續生存慢慢壯大,就是在給自己培養勁敵。
那些被喪屍嚇破膽子的普通人,如果知道有人能夠操控喪屍,他這個基地長名存實亡。
本想在他死前好好利用一下,卻沒想到被他給跑了。
徐永從沉思了一會,讓人把林岳喊來了。
林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說了林羨予逃跑,陳教授三人慘死的事,他當即就冒出了冷汗。
「基、基地長,可是有什麼辦法能夠對付他?只要有用得著我的,您儘管吩咐。」
林岳彎著背,像個沒有骨頭的蝦米。
他本來只是個後勤部的小主管,因為林羨予的事才得到重用,如今在基地里也過上了不愁吃穿的日子,聽說他跑了,林岳生怕自己被遷怒。
徐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久久沒有開口,上位者的壓迫力讓林岳的腰越來越晚,頭也越來越低。
「只要基地長用的著,我林岳願意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林岳嚇得連忙表忠心,徐永這才滿意的開口,「那都不急,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問問林羨予的情況,我記得你說過,他母親是在逃難過程中,被你推下車的。」
林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是,不過是因為她被喪屍給抓了,我、我也是沒辦法嘛。」
「那有沒有可能,她其實沒死呢?」
「怎麼會!他們一家三口已經有兩個異能者了,憑什麼還有第三個!」
林岳突如其來的高聲暴露了真實的自己,他瞪著眼睛,表情都有些扭曲。
徐永的視線似笑非笑的划過他的臉,「總要試試,你只需要告訴我他母親是在哪裡被你推下車的。」
林岳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他重新低下了頭,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其實那已經離基地不遠了,就在西城區的向陽街……」
基地里沒有路燈,林岳從基地長家裡走出來低著頭往家走,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老婆于娟拿著電筒來接,林岳這才想起今天是女兒和王部長家的小兒子相親的日子。
林岳和老婆于娟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就長得漂亮,他如今也算得基地長的重用,自然也想找個位高權重的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