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都有些慶幸自己有這麼一副皮囊了,不然估計這女人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是。」被人這麼堵著,夏盈盈乾脆破罐子破摔道。
男人似是失了力道一樣,突然收了剛剛那副誘惑人的姿態,身上帶著一股頹然的氣質,變化太快,夏盈盈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人就變臉了,不過看著這麼個剛剛還氣勢驚人的天之驕子,下一秒就成了憂鬱青年,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
「所以,我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這下夏盈盈就更意外了,這話的意思是沒查出來?後來一想隨即又明白了,五石散在某個時期是作用於藥用的,一般醫師會拿來入藥,且很多貴族都喜歡服用,且服之者多稱去病強身,一時在上流社會極為流行,成為一種風氣。
夏盈盈一臉複雜的看向他,這不會是拿那玩意兒當補藥吃的一員吧?
季子絎一直都有注意她,此時見她這樣的表情,怎麼說呢?就像他是什麼大怨種傻子似的,差點他臉上的表情就要維持不住了。
在對方變臉之前,夏盈盈終於是大發慈悲的將自己的猜測說了。
見對方似乎不信的模樣,夏盈盈立即道:「太子要是不信,大可去抓幾隻牲畜來試試藥不就清楚了。」
季子絎臉色陰晴不定,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是因為五石散的問題,不是他不相信,而是這東西本就在貴族風靡,如果這東西真像她說的那樣,有這麼大的危害,那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且她說的那很多前期症狀與他現在很相符,想到她說的後期反應,會狂躁會嗜血會產生幻覺,他就不由覺得後背冒汗,作為一個儲君,他很清楚要是他真成了那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於是他吩咐人去抓幾隻兔子過來,夏盈盈也很耐心的陪著他做實驗。
三隻兔子分開關著,一隻沒用藥,一隻一次性灌了大量的藥,另一隻分批次少少一點一點的餵。
那隻被灌了大量藥物的兔子當場就狂暴,口吐白沫死翹翹了,季子絎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但剩下的兩隻兔子也沒扔掉,被太子放在了寢宮,實驗還要繼續下去,他想要看看這些兔子最終的情況會怎樣。
但實際上心裡已經開始相信夏盈盈的話了,但太醫拿過來的藥,他也照單收下,轉頭倒進了花盆裡。
只是他現在還沒意識到五石散並非這麼容易停掉的,果然在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夏盈盈被東宮的一個宮女拖到了太子寢宮,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那種。
夏盈盈跟著人踏進去就看到那個意氣風發矜貴持重的男人,此時披頭散髮拿著長劍在寢宮裡亂揮,此時宮殿裡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夏盈盈明白這人大概是自己在嘗試著戒斷,只是沒想到戒斷會有怎樣的痛苦反噬。
「去給我準備一套銀針!」她吩咐旁邊帶她來的太監一聲,之後便堅定的踏進了寢宮。
身為太子的親信,看了看殿內,想到太子爺不讓消息傳出去,以及太子對張姑娘的信任,最終一咬牙一跺腳決定賭一把,就去找銀針去了。
到底是不忍對方這般受罪的,他本該是風光霽月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卻被人拖入了地獄。
她走過去,對方聽到聲音,長劍突然朝著她橫掃過來,夏盈盈後倒一個下腰就給躲過了,順著力道足尖踢到他的手腕,他手裡的長劍卻沒有被踢掉,足可見他此時身上的力氣該有多大。
他滿眼嗜血的看過來,當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時,身子微微一顫。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出去!你出去!」一邊說還側身扭頭,試圖將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藏起來,不想給對方看到。
他現在完全知道了,對方為什麼在察覺到他可能用了五石散的時候果斷的要與他劃清關係了,原來是因為但凡用過此藥的人都會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啊!
可笑,他中了別人的招都不知道,還將對方引為上賓,她一定覺得他很蠢吧?蠢到輕信別人的讒言,蠢到輕易將性命交付到別人手上,難怪她會嫌棄,他自己也嫌棄。
只這一會兒功夫,他又感覺到萬蟻噬心的感覺,他強忍著才不至於倒地打滾,但他也真的堅持不住了。
「過來幾個人,將他給綁住。」
無論是侍衛還是太監,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夏盈盈就周身威壓一釋放:「你想看著你家太子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