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為了讓向奶奶知曉什麼,而是決心的展示。
「其實本來,我就打算去京城闖蕩一下。」向引說,堵死了向奶奶最後一句反對的聲音。
她並非對A市有多少留戀,也不是不想恢復健康繼續活下去,她最大的顧慮其實只是她的孫子而已。
孫子本身就想去京城,這個理由足夠讓她願意陪同。
接著,向引的休學申請上就落上了向奶奶的大名。
去學校提交休學申請時,老王長吁短嘆,還是收了下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只能再三強調,不論再困難也不要放棄學業,希望向引在京城安頓好後就儘快和他聯繫,他好幫忙聯繫轉學籍復學的事。
向引特意挑著上課中的時間來,因此沒有驚動班裡的同學。只是從走廊路過教室的時候,悄悄往窗戶里撇了一眼。
顧明晦沒在聽課,目前老師台上講的東西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可吸收的了,自己在做數學老太給他編的一套題。這時,他突然從沉浸的思緒中脫出,似有所覺般回頭看向了窗外。
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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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向引懷著一些愧疚感進了病房。
對向引來說,上次和向奶奶的溝通不是一場多麼愉快的談天,只是通知和妥協。
他知道,千萬句勸說和再多的準備,也頂不過向引本人自私地說一句「我本來就想去京城」。
他知道,且,利用了這一點。是他因為自己的任務,半是逼迫地讓向奶奶離開家鄉。
想必那天的武斷作為是傷害到了她。
在他的預想中,他們應該會尷尬一陣子。
推開門,向奶奶正在和隔壁床的爺叔病友聊天,看著很開心,見向引進屋,朝他招招手。
向引過去叫了人,爺叔姓陳,向引和他也就是一面之緣,向奶奶喜歡聊天,倒是不知何時和他熟悉了。
向奶奶說:「你去學校交完申請了?那是不是之後都不用去學校了?」
向引點頭,於是向奶奶交代了他回去收拾家裡,把書都收進柜子里,床鋪上蓋上床單,諸如此類遠行的準備。
向奶奶的轉變令向引驚訝,昨天他告辭時她明顯有點懵,今天顯得對一切接受良好。
很快向引就知道了他錯過的那一部分事情。
原來是那位姓陳的病友,旁聽到了幾次向引家的事,於是在和向奶奶聊天時做了她的功課。不過,僅僅說幾句話當然不足以讓向奶奶這麼快消除後顧之憂。
向引說:「您就直說吧,您答應我奶奶什麼了?」
陳爺叔樂呵呵道:「早在之前,我就發現你這孩子特別機靈。」他遞給向引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