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臨時起意,據同學們說,自從知道向引跨年這天會登校起,他們就開始準備了。
有唱歌的有送禮物的,還有表白的。
沒錯,魏昭在眾多女生的鼓勵下,紅著臉給向引遞了一封芬芳的信,充滿了少女情思。
向引也是正式且禮貌地拒絕了她,終結了這段故事。
不過告別會搞到最後,還是變成了大家一起快樂玩遊戲。
今天這一出,向引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在快穿做引導員的這麼長時間裡,他幾乎放棄掉了所有基本交往之上的,和人更深層的羈絆。
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經過了這麼久,他還沒有失去去體會這種聯繫的能力。
被觸動的這種感覺令他不是特別舒服,心口有點想激靈一下的癢。就像三九嚴寒的天氣里凍得麻木的四肢突然被溫暖到,血液一下子開始暢通流動時的那種癢。
即便如此,他要離開A市去京城的事,也誰都沒告訴。
茶話會結束後,最後一個跨年活動就是學校組織的氣球放飛。老王帶著幾個班委去體育場牽了一堆圓滾滾的氫氣球回教室,並且下發了便簽紙,所有人寫下願望後可以貼在氣球上,或者綁在氣球的尾巴上。
每個人的便簽紙有兩張,當中夾了一張複寫紙,是謂一式兩份,一份隨著氣球放飛,一份自留當作紀念。
向引本來以為以顧明晦彆扭的個性,應該會把心愿紙藏得死死的,恨不得一個筆畫都不讓他看到。
但顧明晦寫得大大方方,給向引看也給得大大方方。
向引確實蠻好奇的,接過一看:
「希望和向引上同一個大學。」
向引黑線:「……我說你,前腳說目標是京大,後腳說想和我上一個學校,四捨五入意思就是,我得考上京大是不?」
顧明晦拍拍桌子,無限譴責:「我就是寫給你看的,某人平時就上課不聽天天抄作業,一休學心估計都不知道飛哪去了。我是讓你長點心,別浪費了你的智商。」
最後一句,他閃躲開了視線說得很小聲:「我會等你的。」
此刻,他並不知道他要經歷一段對他來說無比漫長的等待。
向引並沒有錯過這句話。
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有回答,而是拿起筆,在自己的心愿紙上寫起來。
「你寫的什麼?」等向引停筆,顧明晦就握住他的手腕拎開,去看他的願望。
淡綠色的便簽紙上,向引鐵畫銀鉤的漂亮字跡整齊有致地排列著。顯然寫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
「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實現自己的夢想,遇見自己的幸福。」
「這個『你』是誰?」顧明晦問。
向引高深莫測:「見仁見智。」
顧明晦沒再追問。在向引心裡自己和他關係普通,而且第二人稱給自己寫信的也不是沒有。他不是特別在意,只是覺得,向引這麼有意思的一個人,寫起願望來,原來也難免落入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