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摘掉眼鏡,他的面龐都好似陌生起來,他的眼珠幽黑而眼白泛紅,其中沒有任何光彩。
村人卻冷笑起來,「你早他媽幹嘛去了?換掉向引的時候,你不是這麼說的啊?」
反正中單輪換這事已經辦得砸中砸,場面都這麼難看了,付明晦無所謂,他也無所謂。
他確實成功戳到付明晦的痛點了。付明晦低頭看著地上的碎紙,向引的簽字還跟上頭,皺巴巴的一片。
今晚在選手通道里,他怎麼會認為向引要找村人,是當真去續簽一個大合同的?
向引對泡泡說,你可以去問has,蝴蝶是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那完完全全是在點他呢。他聽不出來。他還愚蠢地以為,向引重新對他笑,說著輕鬆的玩笑話,是原諒了自己。
「都翻篇了」。是向引不想讓這些糟糕的人和事,繼續擾亂他接下來的生活。
是啊,早他媽幹嘛去了?
「他現在在哪。」付明晦的聲音很低很低。
村人狼狽地整理著衣服,「不知道,簽完字就走了。」
「鬆開我。」付明晦眼神陰鷙,「我去把他帶回來。」
Bean拽了拽他的胳膊,「這到底是怎麼了,向引怎麼要走,你又突然在發什麼瘋?」
「我說鬆開我!」付明晦猛地往後一扯大臂,眼看著胳膊肘便要捅向Bean的胸口,鉗制他的兩人眼疾手快趕緊鬆開手,又是驚呼聲一片。只能任人奪門而出。
「付明晦。你知道向引簽字時和我說了什麼?」
村人在背後喊住他。這句話如願令他停下腳步。
「說,他是被你趕走的。你覺得他會願意跟你回來麼?」
付明晦根本沒回答。他的腳步只頓了一頓,便衝上了樓。
宿舍里空無一人,滿是生活的痕跡,向引桌頭的水杯,衣櫃裡的衣服,全都還在。東西在,向引不在。
付明晦茫然地立在房間中央。
時間已經很晚了,窗外僻靜的街道上,此時突然傳來兩聲短促的鳴笛聲。
付明晦匆匆抓出眼鏡戴上,撲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