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緊迫,這一次釋靈術的威力不及上次,但對於那四人來說,反而是更痛苦的折磨。他們都被巨大的靈氣鎖鏈從半空中扯翻在地,隨之而來的是周天靈力紊亂,五臟六腑都在劇烈攪動和抽搐。所有人都滾在地上,意識清醒,痛苦捂住腹腔慘嚎。
向引漠然地看著四位元嬰被他廢掉,彎腰去拽月明晦的胳膊,「起來,你還能走罷。」
月明晦蜷起腿弓起腰想站起來,但上半身根本沒有力氣,他再努力了一下,卻從喉口湧出一大口血沫來,腿勁一鬆軟倒在地,向引都拉不住他,被他也拽倒了。
這是真的撐到無法再支撐才暴露出的傷口,御劍摔下來時他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向引仍是不能相信:「你上輩子那種傷都連殺了幾個玄家人,你現在就要不行了嗎?」
「……」月明晦終於開口說話了,「你是故意氣我讓我回話麼……」
他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一張嘴,就有鮮血湧出。
他卻又笑了一下,「你快走吧,四門魁首已經殘缺,無法繼續齊聚爭鬥……滅世預言這一世不會實現了……我們不會再有來世了。」
他動了動胳膊,袖中滑落出他們的婚契。它一落出來,便浸在了血液里,緩緩展開。向引看到,紙張尾部,屬於月明晦的神識烙印正在越變越淺。這不是月明晦作廢了婚契。神識烙印不毀不滅,一旦消失,便代表正主身死魂消。
「你……」向引再盲目相信月明晦的強大,眼前這漸漸消失的神識烙印也向他擺出了事實。月明晦是真的快死了。
而且,預言條件被破,他們沒有來世了。
「魂契,魂契到底是怎麼回事?!」向引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
月明晦說話聲越來越低,「反正我每一世都死在你前面……無所謂,你也該習慣了……」
他合上了眼睛,嘴巴里不再吐血出來,口齒清晰了很多,「魂契,我本不想暴露的,你就當不知道,也可以。趁堂主和三門沒來追你,你趕緊走吧。」
「還有呢,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向引沉聲。
月明晦頓了頓,「……別再和修真界扯上關係了。」
「還有呢?」
「……多保重。對不起。」
就好像攢足了最後一口氣那樣,月明晦非常果斷地扔出了這六個字。之後,不論向引如何追問,他都沒有回應了。
「你說了一堆話,一句我想聽的都沒有,全是廢話。」
知道月明晦不善於表白,但在最後一刻,向引竟也沒能逼得月明晦講出一句真心話來,左一個無所謂,右一個不知道。顯得他承的這條命,那麼虛無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