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譽料到陸裊不會輕易順從,卻沒想到前腳剛誇她聰明,她後腳就犯起了蠢。
匕首被扔下床,赫連譽抬手狠狠給了陸裊一巴掌,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似要將她的下頜骨捏碎。
「自不量力,就憑你也想殺了本王?」
陸裊對準他的臉呸了一口,面露不屑:「我自然是殺不了你,可你也休想碰我!」
赫連譽聞言,像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放聲長笑。
笑畢,他摁著陸裊整張臉,壓在枕頭上,神情狂戾。
「你現在不過是砧板上一塊肉,本王是將你切片,還是剁碎,你有得選麼?」
陸裊的臉早已經狼狽的不能看,可她的眼睛,卻比剛才還要亮。
「除非殿下有奸、屍的癖好。」她笑容鬼魅,好似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赫連譽能從血流成河的戰場全身而退,不瘋不魔,這本身就足夠說明,他非等閒之輩。
「本王怎麼捨得讓你死。」赫連譽聲音無盡的寵溺,仿佛在說情話。
就這一句話的功夫,他從陸裊的頭髮上拔下了一支鳳頭釵。
那釵作工精美,鳳頭栩栩如生,眼睛上鑲嵌一顆祖母綠的翡翠。
第36章 下堂太子妃36
鳳頭釵是赫連譽從安燕皇后頭髮上拿下來的,這是他攻入安燕皇城,唯一親手掠奪的戰利品。
陸裊入九寒殿的那天,鳳頭釵參在許多金銀首飾裡頭,被赫連譽一同賞賜了下來。
赫連譽想提醒她,安燕已經沒了,別痴心妄想挽回什麼。
釵原本是通體金色,這會下面的釵身卻是一團青烏。
上面塗了毒藥,但凡赫連譽敢越界,陸裊就自戕。
「好歹我們也做過兩年夫妻,你就這麼厭惡我碰你?」
赫連譽捏著鳳頭釵,聲音聽不出情緒。
陸裊只覺他可笑:「你殺了我所有的親人,讓安燕生靈塗炭,讓我無家可歸,還想讓我死心塌地的愛你,你覺得我是有多下賤?」
這些話,是陸裊為原主所問。
木已成舟,赫連譽沒法冠冕堂皇的為自己開脫,他只是想儘可能的彌補些什麼。
然而赫連譽也知道,就算他將嘴皮子磨破,闕韶也不會相信他半句話。
信任一旦坍塌,想再建立起來,比登天還難。
與其示弱,不如豪賭。
赫連譽扔了金釵,居高臨下的盯著陸裊的臉。
他像是做了某種決定,眼神一點點變得堅定。
最終,他床上多餘的東西都扔了下去,只剩下他和陸裊兩個人。
陸裊察覺出了危險,飛快的往床腳縮去。
可惜已經晚了。
赫連譽抓住她纖細的腳踝,用力扯到自己面前,順勢將她壓倒。
男人特有的壓迫感迎面而來,陸裊下意識的抬手,打在赫連譽的臉上。
赫連譽臉上不見怒,只是壓著陸裊的手,將她鉗制住。
他的眼神如一汪幽沉的黑譚水,望進去,就陷在裡面,再也出不來的深邃。
「既然我們回不到最初,那你不如恨我,恨我入骨,時時刻刻的惦記著我。」
話落,他垂下頭,狠狠咬在陸裊的唇上。
陸裊想過最壞的結果,赫連譽真想做什麼,她根本無從掙扎,只能順服。
死只是嚇唬赫連譽的手段,她不可能死。
遊戲才進行到一半,不能存檔,更沒有從來一次的機會。
皮囊是身外物,舍了就舍了。
就當被狗咬,橫豎她的身和靈是分割開的。
今日受的屈辱,他日必定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月上枝頭,寢殿的門從裡頭打開。
赫連譽來時臉上帶笑,出來時,頭上籠著一團烏雲,面沉如水,要是手裡拿著一把刀,下一刻就能大開殺戒。
守門的宮女腦袋磕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顫巍巍的開口:「殿下,我們娘娘……」
赫連譽面無表情:「進去為她梳洗,等會本王讓人送藥來,務必仔細的塗抹,不可留傷痕。」
宮女心裡一顫,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赫連譽說完,就甩身走了。
宮女快步走到殿內,先聞見了血腥味。
陸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宮女掀開床幔,只一眼,就嚇得捂住了嘴。
床上一灘血,陸裊的肩上,腿根,腳上,全是咬出的牙印。
這哪兒是寵幸,分明是要吃人!
柏雨送藥來,丫鬟抖著手接過,看他的眼神放佛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柏雨疑惑,想自己長的也不醜,怎麼突然就叫人嫌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