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經歷了一段失敗透頂的婚姻後,她更是封鎖了自己。
葉梓嵐對於陸裊來說,是一顆棋子,是合作對象,是符號和象徵。
她和芸芸眾生一樣,在陸裊眼中沒什麼區別。
有用或者沒用,必要的敷衍或者沒必要搭理,這是陸裊對人的標準。
葉梓嵐是有用的,必須要敷衍的人——在今天之前她都是。
但是從此刻開始,陸裊看著葉梓嵐低垂的腦袋,感受著手中源源不斷的熱意。
她感覺那股暖流好像順著水,攀爬著血管,一路逆流到了自己的心窩子裡。
有時候敞開心扉只需要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從今天起,陸裊決定開闢出一塊名叫「朋友」的地,把葉梓嵐種進去。
葉梓嵐將陸裊的手捂熱了,才直起身體。
陸裊知道她等著自己的答案。
她啟了紅唇,吐出一句駭人的話:「姐姐,我不走,他滅了我的國,我要他血債血償。」
葉梓嵐瞪大眼睛,看了她好一會,從嘴裡發出一聲笑。
這笑是悲涼的,也笑陸裊天真。
「傻妹妹,你拿什麼報仇?皇帝中庸,對皇位也無留戀之心,早兩年就想著退位給赫連譽,是赫連譽不著急,才拖到今天。」
葉梓嵐牽著陸裊的手,繼續向前走,邊走邊說:「只要他想,明天就能登基。東楠如今國力強勁,放眼四海,無人能敵。」
她自嘲道:「就憑我們兩個,想報仇,那是異想天開。」
第53章 下堂太子妃53
陸裊低著頭,一直在數腳下的石子。
她數到第三十六顆,葉梓嵐才停下嘴。
她說完,就該陸裊說了。
「我們兩個,自然是沒有辦法,可若是有其他人加入進來呢?」
她的聲音一向嬌軟,沒有力氣,吵架的時候都像在撒嬌。
只今晚,了了幾句話,每一句都仿佛沉著千鈞之力。
這力量往葉梓嵐壓去,讓她聽著,喘不過氣來。
「闕韶,你……」
陸裊偏頭看她,臉上沒有笑,眼睛是黑白分明的,裡面似乎是平靜的,可又仿佛涌動著驚濤駭浪。
「姐姐,我一定要他死。」她一字一頓,暗含著毫無保留的殺意。
葉梓嵐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這種類似於尖刺的東西,一時間驚的呆住。
葉梓嵐覺得自己很奇怪。
她把痛失家園前的闕韶和痛失家園後的闕韶當成兩個人來看,前者囂張跋扈,後者靜影沉璧。
遭到了那樣的禍,就像是大死了一回。
死後重生,成了另外一個人。
葉梓嵐喜歡眼前這個沉靜的闕韶,喜歡她在冬日的午後枕著自己的腿,睡姿安然。
大概是看慣了安安靜靜的闕韶,她乍然間露出這樣肅殺的模樣,讓葉梓嵐覺得很陌生。
驚諤只在瞬間,葉梓嵐很快回過神。
她自己也經過切膚之痛,所以理解陸裊急切想要復仇的心。
「你還是太年輕了。」葉梓嵐嘆了口氣,「他是赫連譽,又不是山下的土匪,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我們怎麼贏他。」
陸裊冷道:「那就將他的天下先贏過來。」
葉梓嵐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你說什麼?」
陸裊摘了路邊的花,將花瓣碾碎了。
鮮紅的花、汁順著她的指縫流淌在手上,就像一灘的血。
陸裊停住腳步,葉梓嵐被她的力道一帶,被迫停下腳步。
陸裊將染了鮮紅花、汁的手伸過去,握住葉梓嵐的另一隻手。
兩人這下是面對面,抓著互相的手,中間容不下任何人。
「姐姐的家人死的不明不白,你就真的不想報仇嗎?」
葉梓嵐如何不想,只是她清楚自己到底幾斤幾兩。
就她們倆人,想殺赫連譽,跟蚍蜉撼大樹有什麼區別。
她苦笑一聲:「我自然是想,連做夢都想,可那天做不到的啊!」
陸裊眼中閃著某種光芒:「他抄葉家,用的是亂臣賊子的名頭,全是污衊,我們報仇,何不就用了這個名頭,真正的亂臣賊子一回?」
葉梓嵐嘴巴微張,半晌才撂下一句:「你瘋了!?」
沒有人比陸裊更清醒。
她望向路的前方,對葉梓嵐說:「姐姐,我們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如果路的盡頭一直有路,那你就認真考慮我的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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