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嘖嘖地搖了搖頭。
一個小時後。
名為Tony的理髮師，再三謹慎地問道：「真的要剪掉嗎？」
蘇阮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對，最好修得精神點。」
電推剪在腦袋上嗡嗡嗡地叫響著。
一撮又一撮的黃頭髮剪了下來，逐漸露出原本的黑色頭髮。
蘇阮看著鏡子中的人影。
其實，顧燁的長相是偏向於清雋的，皮膚也比一般人要白，如果真的成長起來，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帥哥。
但現在的他，還帶著少年獨有的稚氣。
染成一頭的黃毛，完全遮蓋了他突出的五官，顯得土裡土氣。
兩個小時後。
蘇阮從商場的試衣間裡出來。
她對讚嘆不已的售貨員說道：「就買這幾套衣服吧。」
試衣鏡前的蘇阮，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藏藍色牛仔褲，再配上亞麻色的針織外套。
成功地讓「顧燁」脫胎換骨。
再也不是令人避而遠之的小混混形象了。
她按照約定的時間，剛好抵達圖書館的大門口。
好巧不巧的是，顧燁也從不遠處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背著個大書包。
顧燁也將外貌做了一定的調整。
他將姚勝男的長髮統統剪掉，修成了偏中性的短髮。
他脫去保守的長裙，換上一身黑衣黑褲，再套上一件鉚釘外套。
不僅如此。
他摘下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露出了一張清艷的的臉。
蘇阮盯著煥然一新的「自己」。
默然不語。
顧燁眯了眯眼，同樣也看到了截然不同的「自己」。
果然也陷入沉默。
兩個人相顧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然彼此都答應了對方，可以按照彼此的喜好來改變外貌。
但這改動太大，讓她們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東西帶來了嗎？」
蘇阮率先開口，從顧燁的手裡接過書包，將周末的試卷和輔導資料，清點完畢。
「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走了。」
顧燁不是很想看到一身書卷氣息的「自己」，想要趕緊離開。
但他被蘇阮抓住了手臂。
「我說了的，我會給你補課，跟我來吧。」
蘇阮沒有在乎顧燁的掙扎，仗著現在的大力氣，拽著他走進了圖書館的自習室。
「我昨天翻了一下你的書桌，覺得從高一的課程給你補課，是最為合適的。」
蘇阮儘量含蓄地說道。
顧燁卻覺得這種行為是於事無補。
從高一的內容開始補？
他今年都高三了，明年的六月就是高考。
中間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怎麼可能補得過來？
但不知為何，他在蘇阮的面前，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每次蘇阮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心裡總會突突的。
真是奇了怪了。
這明明應該是他自己的臉啊。
他怕個什麼勁？
蘇阮耐心負責地從高一數學開始講題。
她一邊為顧燁講解，一邊也在複習著學過的知識點。
顧燁不是很專心地聽著。
直到傍晚時分，她才結束補課，隨便找了個麵館解決晚飯。
「對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蘇阮吸溜著麵條，隨口說道：「明天周一，你幫我去和薛琅分手吧。」
「哦……啊？咳咳咳！」
顧燁驚訝不已，差點被麵條嗆個半死。
「你不是挺喜歡薛琅的嗎？為什麼要和他分手？他對不起你？嘿，我就知道那小子是個花花腸子，最受女生的歡迎。」
八卦，是所有人類的天性，不限男女。
蘇阮瞥了他一眼，高冷道：「他影響了我學習的速度。」
顧燁：「……就這？」
「在高考之前，我絕不會談戀愛的。」
蘇阮立下了這句誓言。
——
周一的早晨。
二中的高三學生，早在六點半的時候，就抵達學校，開始了早自習的朗讀。
顧燁渾身不自在地走進教室。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扭頭就看到了最後一排的蘇阮。
蘇阮盯著他，像是在催促著他。
顧燁只能認命。
在早自習結束的間隙，他走向坐在前排的薛琅。
「薛琅，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特別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