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就更加不耐煩了,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的人,不會拐彎抹角,雖然也在京城待了一段時間,但從小養成的性子一時難以改變,此時心裡不高興,臉上就難免帶了出來。
覺得這曲夫人也太不識趣了,自己都拒絕得這麼明顯了,她難道還不明白嗎?
但總歸是在城裡京城裡待了兩年,讓她沒有把更難聽的話直接說出來。
司馬夫人沒有接話,直接端起了茶盞,卻沒有往嘴邊送,這意思就很明顯了:端茶送客。
曲夫人心裡的惱怒就有些憋不住了,臉色也更難看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她站起身,也不跟司馬夫人打招呼,向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著司馬夫人道:「司馬夫人還是再想想吧,放眼這京城裡,像我兒子這般又有上進心,又不喜歡眠花宿柳,還沒有婚配的年輕公子可不多了,你家婷婷也不小了,轉過年就16歲了吧,你做母親的還是要多為孩子考慮考慮。」
這話司馬夫人可就不愛聽了。
「本來還想給你留幾分臉面,你既然這樣說的話,那我可就實話實說了,我正是為我們家婷婷考慮,才不想跟你們曲家做親家,我們家婷婷可沒有在婚前就跟人家勾勾搭搭,私定終身,曲夫人有心操心我們家的事,不如操心操心自家事吧,也免得成為這京城裡的笑話,讓曲大人的臉上也不好看。」
司馬夫人這話說得刻薄又露骨,讓曲夫人就是想裝糊塗,都裝不下去。
她憤怒地甩了甩袖子,也不再說話,轉身就向外走。
一同前來的媒人,根本就沒輪到她發揮,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她的心裡也懊惱著呢。
在來之前,曲夫人一臉篤定的樣子,似乎今天只是來走個過場,誰能想到這司馬夫人連曲夫人的面子都不給,讓自己這一幫人直接碰了一鼻子灰。
而且聽司馬夫人的意思,難道是曲家的公子早已在外面跟人私定了終身?
這個曲夫人可沒有跟自己說過,若是自己提早知道了,也能在其中周旋一二,可現在這樣分明就是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這門親事說的,自己怕不是要被同行們笑話了。
然而懊惱歸懊惱,她卻既得罪不起曲夫人,更得罪不起司馬夫人。
這兩家誰對誰錯,她哪家都不敢說,只得自認倒霉。
她偷偷地瞥了曲夫人一眼,見她黑著一張臉,心道這曲夫人也真是不講究,自己兒子在外面都跟別人私定終身了,卻還要叫上自己來人家家裡提親,這跟騙婚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騙的還是將軍家的女兒。
她自己倒是沒什麼,只可惜連累了自己。
此時媒人心裡也有點慶幸,幸虧自己今天什麼也沒說,若不然的話,這人可得罪大了。
曲家這是欺負司馬家進京時間不長,對京里的有些事情不了解吧?
幾人正往外走著,剛走到大門處,恰巧碰上了林子吟從外面回來。
今天林子吟本來是帶著丫鬟芳香在外面喝茶聽書的,留守在家裡的翠枝看到曲夫人來了,這才急忙到街上找自家小姐。
林子吟這才匆匆忙忙地往回趕。
一個是她擔心司馬夫人會招架不住曲夫人那張嘴,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想回來看熱鬧。
沒想到剛剛回來,就在門口碰到了陰沉著一張臉的曲夫人。
看到她這張臉上的表情,林子吟也算是放了心,看樣子這是碰了一鼻子灰吧,想到原主母親那土匪一樣性子,還有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為曲夫人默哀兩分鐘。
曲夫人剛走到門口,就碰見了林子吟,按說她作為一個長輩,不該跟小輩計較,可她在裡面剛剛跟司馬夫人鬧得不愉快,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是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一時之間沒拿定主意,使得她的臉有些扭曲。
林子吟笑吟吟地看著她:「這不是曲夫人嗎?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是曲少爺要和表小姐成親,您老人家親自來送喜帖來了嗎?」
成功地看到曲夫人的臉上帶出了怒色,林子吟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您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要不要我幫您叫個郎中?您這樣子還能堅持到家嗎?這是怎麼話說的,您可不要暈在我家門口,我們家可不背這個鍋。」
曲夫人漲紅了臉,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若自己真被氣暈在司馬家門前,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編排自己呢!
她冷哼一聲,也不搭理林子吟,徑直走到了自己的馬車前,車夫早已放好了腳蹬,她踩著腳蹬爬上了馬車。
然而就在她即將進入馬車內的時候,就聽到背後傳來了林子吟清脆的聲音。
「不是都說這京中的規矩好嗎,原來打招呼說一聲「哼」,就是規矩好啊,真是長見識了。看來這曲府的規矩真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