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是不是下一個就是她？
她眼神里終於露出害怕，這樣的變化讓宋修有些滿足，又有些興奮。
「林若煙，朕還真以為你什麼也不在乎呢！」他近乎嘲弄地說道。
「不……」微不可聞的反駁聲。
林若煙咽了口口水，突然再次梗起脖子，表情不服輸道：「宋修，那你便殺了我吧！」
她還是不相信宋修會對她那般絕情。
聽到她這番話的宋修兩眼緊緊盯著她的脖子，那冰冷的目光讓林若煙感覺仿佛有一條毒蛇在她脖頸攀爬。
就在她有些缺氧時，耳邊傳來嘲弄的笑聲。
「林若煙，朕偏不如你的意！」
惡狠狠的話音落下，宋修甩袖離去。
實則，他心底深處始終念著林若煙，從未真正放下過。
他，捨不得。
「砰！」
在宋修消失的瞬間，林若煙整個人甩在地上，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撫著自已的胸口，看向殿門口的目光還帶著驚惶與害怕。
一旁縮成鵪鶉的墨雨等人也終於從害怕中回過神，過去將她攙起。
「娘娘，您沒事兒吧？」墨雨關心問道。
林若煙搖搖頭，順從地被她們扶起，然後著急道：「快，去看看彩雲怎麼樣了！」
第489章 宮鬥文中被炮灰的太監6
提起彩雲，墨雨眼裡生出不忍。
等她扶著林若煙坐好，去殿外查看完回來卻是一臉的兔死狐悲。
「娘娘，除了一灘血，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林若煙喃喃：「那他定然是嚇我的，不然怎麼會不讓我看屍體？」
只是這話就連她自已也不信，更別說墨雨等人。
那鮮紅的，灼熱刺眼的血，就在那，彩雲又怎會安然無恙？
何況，宋修又怎會顧及一個宮女的性命？
誰都清楚，誰都明白，卻也誰都不敢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娘娘，奴婢伺候您去歇息吧。」墨雨在心中嘆息一聲道。
此時，宮外。
姜與樂為床上的少女擦去冷汗，少女發突然出一聲嚶嚀，隨後緩緩睜開眼。
彩雲迷濛眨雙眼，看著房頂一陣恍惚。
「醒了？」
熟悉的聲音讓她猛地偏過頭去，她看著熟悉的面容，茫然又驚訝道：「穆安？」
「嗯，餓了吧？喝點熱粥。」
看著遞到唇邊的勺子彩雲越發茫然，昏迷前的記憶慢慢回籠。
「我不是……這是哪兒？」
她只記得她被人拖出去，那些人要挖了她的心。
然後……她捂著腦袋晃了晃，但之後的記憶卻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宮外我置辦的宅子。」
姜與樂邊說邊餵她喝粥，彩雲愣愣喝下，隨後姜與樂又餵了她幾口，把粥碗遞到她手中。
「我還有事，你先自已吃點東西。」姜與樂起身，叮囑道：「你身子有些虛，別亂跑，先好好養養。」
「穆安……」
彩雲想問發生了什麼，但眼中只余姜與樂遠去的背影。
姜與樂出門不久，一個圓臉小丫鬟從外面進來，「姑娘，奴婢是喜鵲，是主子派來伺候您的。」
「啊？不用、不用。」
彩雲還未回過神，更何況一向都是她伺候人，哪裡習慣別人伺候她。
她拒絕了喜鵲，然後自已默默喝起了粥。
昏迷前的一幕幕漸漸在她眼前清晰，包括她被拉出去時林若煙的不發一言。
她想起那晚的夢，捏著勺子的手微微發顫。
所以，那是她和穆安原本的結局嗎？
往日她只以為林若煙不善爭辯，如今卻不得不承認，或許真的只是因為沒有危及到林若煙，換句話說，她們的性命於她而言不值一提？
那她為什麼救她呢？難道為得只是皇上那一句「若煙一如既往的善良」嗎？
彩雲苦澀地咽下嘴裡的白粥，心中的信仰漸漸崩塌。
穆安……或許，她該守護的人不是她。
第二天姜與樂風塵僕僕歸來時，彩雲突然問道：「穆安，我還能回宮裡嗎？」
「你想回去？」姜與樂沒問為什麼。
彩雲卻主動解釋道：「我想去親眼看看，看看她到底是何模樣。」
最近發生的種種無不讓她明白，穆安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穆安了。
她看著姜與樂的眼神露出些許心疼。
她想，他能有如今定然吃盡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