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你還能貴過我爹爹去?」盧長青歪著頭反問道。
早跪在地上的齊琳拽了一把雙腿有些顫抖的齊老太太,齊老太太也隨著這股力道彎下了膝蓋跪在了地上。
呼啦啦四周的僕人侍衛全部跪了下來,盧長青看著匍匐在地的腦袋。
誰說高處不勝寒,這種站在權利頂端的感覺不是挺爽的嗎?
「都起來吧。」盧長青朝身旁的李嬤嬤吩咐道:「傳我口諭,去我娘娘那裡找兩個教習嬤嬤來,若娘娘問起原因,就說齊家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頑劣不堪不盡禮數,我覺得需要好好留在家中教養幾日,以免出門去給公主府招禍。」
「不可啊公主,彬兒宛兒還都那么小,他們什麼都不懂啊,這事若是傳出去了,他們以後可該怎麼辦?」哭爹喊娘的齊老太太見狀又要上前拉住盧長青的手,一旁的暮夏和玉蘭眼疾手快地將人攔了下來。
現在刀落在孩子身上就知道嚎了,之前那倆小崽子對委託人惡作劇的時候,每次都是「小孩子頑劣請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請公主多多擔待」吧啦吧啦一類的大帽子直接扣在委託人腦袋上,加上委託人本來就想討好這一家子不知道咽了多少氣。
「他們往我胭脂盒扔泥巴,我放過了他們,他們朝我茶水裡丟沙子,我放過了他們,他們朝我棉被裡塞冰塊,我放過了他們,他們在石板上灑水害得李嬤嬤扭傷了腳,我放過了他們,他們在飯桌上撒氣,直接將裝菜的盤子扣在了婢女頭上,我放過他們……我放過他們一次又一次,你們還真當我是弼馬溫,專門放馬的?
但凡你們會教孩子,他們也不敢將我這個公主騙到石橋之上將我推入水中。我很難不懷疑這是你們這些大人指使的,畢竟他們還這么小,什麼都不懂。」盧長青譏笑道。
齊老太太眸色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拽過站在一邊不停抹淚的柳青青道:「公主明鑑啊,我那兩個重孫最是聽話不過,他們自己必定不敢做傷害公主的事,若真有人指使,那肯定是柳氏這個毒婦。」
別說柳青青被齊老太太這話搞得一臉懵逼,就連盧長青都被這老太婆的騷操作搞得腦殼宕機了一秒。
「我沒有我沒有,公主,你要相信我,我真沒有……」柳青青擺著雙手拼命否認著,雖然她讀書少,但也並不是真的蠢笨如豬,在齊家生活的這些年,她也學到了不少,面對強權時,哪些鍋能背哪些鍋不能背她還是分得清的。
齊慎也慌了,他沒想到自家祖母居然想到這麼一出昏招來。
要不說關心則亂,平時那兩小的都是齊老太太帶著的,自然是對這一對寶貝重孫愛到不行,可齊慎知道公主這次在宮中找人就是想要出口氣而已,並不會將齊彬和齊宛兩孩子怎麼樣,他祖母完全是想多了。
若瑞安真的是想要較真的話,她不會只派府中僕人回宮裡要人,而是會親自回宮告狀,到時候一個謀殺當朝公主的罪名下來,他們一家子全部都得玩完。
齊慎上前一把拽開有些瘋魔的齊老太太,老太太可憐兮兮地看著齊慎聲淚俱下道:「慎兒,你求求公主吧,讓她放過你的兩個侄兒,他們可是你那死去大哥的孩子啊,從小就沒爹沒娘的,好不容易長到這麼大,他們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啊。」
齊慎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和落寞,又是這樣,明明現在的日子比當初大哥在的時候好上許多,但祖母的眼裡卻只有死去的大哥和他那兩個孩子。
也許是出於怨懟,齊慎並沒有按照齊老太太的意思向盧長青求情,而是勸慰著齊老太太道:「祖母,公主並非是要害彬兒和宛兒,今天的事府里這麼多的人都知道,宮裡聖上和娘娘也會很快知道,若是到了那個時候彬兒和宛兒還未得到半點責罰,到時就不只是他們兩個孩子的事了。」
「這……這……」齊老太太一時沒想明白其中的關鍵,理所當然地道:「不讓聖上和娘娘知道不就好了嗎?之前不也是嗎?」
齊慎眸色一暗,垂下頭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眼中迸發出的怒意道:「祖母,別再說了,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
盧長青把兩人的對話全聽在耳里,心裡對委託人感到心痛不已,看吧,你的夫君其實什麼都知道,但是為了真正的家人選擇了做一個睜眼瞎。
「有什麼不一樣啊,你不還是駙馬嗎?」此時的齊老太太智商急速下降,腦子徹底宕機,連剛才盧長青說府里要立規矩的事都給忘記了。
盧長青冷笑駙馬又如何,一個尚一個降,尊卑立顯,而且齊家又不是什麼手可遮天的大家世族,就算他未來做了丞相,他不還是駙馬,見了瑞安不還是得給對方行禮。
再說了一個駙馬還想做到丞相?做你的春秋大夢!當朝雖然沒有趙宋駙馬只能做個閒散富貴人的要求,但也絕對不可能給他們封侯拜相的機會。
外戚這種東西又不是只有女方才有,從古至今,有多少駙馬真是平民出身?大多數不還是勛貴子弟。
權力有多大,野心就有多大,跟皇后太后太皇太后的外家不同,人家外戚干政,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大多數情況下還流有皇家的血,而輪到權傾朝野的駙馬就不一樣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做得為何我就做不得?
皇位上換個男人挑戰的是部分男人的利益,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利益的驅使下,很多人都願意為你俯首稱臣,又不是像武則天那樣挑戰整個封建男權的威嚴,到了後世都還有一些鍵盤俠們在網上批判武在位時的各種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