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是何意?」齊慎皺眉,這是想要他的前程威脅他?
盧長青掀了掀眼皮看著怒氣沖沖的齊慎:「就字面上的意思啊?難道駙馬聽不明白?」
「朝廷官職任免不是兒戲,還請公主莫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盧長青雙手環胸,雖然是坐著,但身上的氣勢看起來比站著的齊慎還要強,「就一從四品,我能說動爹爹讓你去大理寺就職,那我就能說得動讓他提前讓你回家養老,你信嗎?」
「你——」齊慎一時語塞,對方臉上那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刺得他心臟生疼。
這就是權貴,這就是能一言定人生死,一語毀人前程的特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憑什麼?
為什麼像劉誠訓這種恣意妄為囂張跋扈的人會那樣好命?為什麼他的前程他的生死要受這樣的女人操控?
他不平,他不甘,他齊慎才不要做這女人手中的傀儡、禁臠!
齊慎慢慢地彎下腰,將頭湊到盧長青跟前,惡狠狠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休想讓我就範!」
盧長青以袖掩鼻一臉嫌棄,「說話就說話,湊這麼近做什麼?你有口臭,你知道嗎?」
齊慎當著一眾丫鬟的面被盧長青臊得面紅耳赤,氣得長袖一拂轉身就走。
盧長青在心裡罵了一句神經病,也沒再管其他,繼續拿起手邊的筆開始臨摹起桌上的字帖來。
二月草長鶯飛,天氣回暖,田間青綠色的麥苗隨著春風揚起了麥浪。天真的稚童在田埂間嬉戲打鬧,偶有大人的訓斥聲傳來。田間的哞哞叫著的黃牛,地上將將冒出頭來的青草,無一不在向人表明春天到了,忙碌的日子來了。
委託人在京城北郊外的田莊由一位姓宋的主事在打理,這位主事是皇后托委託人的外祖父幫忙找來的人,由於委託人出宮開府還不到一年,所以具體莊子被打理成了什麼樣,盧長青也不太清楚。
田莊的主事恭敬地跟在盧長青身後,向她稟告著這幾百畝良田去年的收成情況和今年的種植情況。
古代的糧食畝產自然是不能跟現代科技農業的畝產相比的,這裡沒農藥沒肥料沒良種,所以聽到一畝田只收了三四百斤的稻穀時,盧長青並沒有感覺多意外。
可這產量真的是太少了,就拿稻穀舉例,假如去年風調雨順也沒有特大的病蟲災害,畝產撐死四百多斤,但稻穀不能直接煮著吃的,還得先脫殼,脫殼以後五百斤的稻穀又能剩多少大米了呢?
車馬未動,糧草先行,既然要起事,糧食的問題必須得先解決了。
在宋主事的陪同下,盧長青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把田莊逛了個遍,然後交代了宋主事一些事讓他儘快辦理,便打道回府了。
傍晚時分,盧長青這才乘著馬車回到了公主府,才行到北苑便見柳青青提著裙擺神色焦急地跑了過來。
「公主!」柳青青見到盧長青,心裡終於安定了一些:「你可終於回來了。」
盧長青看著對方焦急的樣子以為府里出了什麼事,便問道:「大嫂這麼急,府里是出了什麼事嗎?」
柳青青一臉擔憂地道:「早上駙馬與祖母發生了爭執,怒氣沖沖地出了府,這都一天了,眼見天都要黑了,駙馬還未回來,公主,要不讓人出去找找吧?」
盧長青還當是什麼事呢,就這也值得對方急成這樣?
「大嫂莫要擔心,駙馬又不是智障,三歲小孩都知道天黑了要回家,駙馬也知道的。」
柳青青:……
她是這個意思嗎?她明明是想讓對方派點人出去尋人,對方怎麼就聽不懂呢!
盧長青看著快被手中柳青青攪爛的帕子,心裡翻了個白眼,這麼擔心就自己出去找啊,你們不是真愛嗎?求別人算怎麼回事?
「公主,駙馬出門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帶,銀錢隨從都沒有帶在身邊,眼見著天就要黑了,駙馬也沒有回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啊?」
盧長青不以為意地道:「說不定跟他同僚喝酒去了呢,大嫂你就是擔心得太多了。」
柳青青知道齊慎今日是絕對不可能和他的同僚一起喝酒的,因為他被齊老太太給打了一耳光,像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絕對不會讓外人看到他半邊臉上的巴掌印。
柳青青手中的帕子都快要揪爛了,看著盧長青漫不經心的表情急得眼睛都紅了。
還不知道內情的盧長青只覺得很是無語,三歲孩子都知道自己的家門朝那邊開,一個二十的男人能不認識回家的路?真不知道這人在急啥。
反正她是不可能派人出去找人的,愛回不回,最好死在外邊。
柳青青見盧長青轉身就要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抓住她的裙擺哭得梨花帶雨地哀求道:「公主,求求你派人出去找找駙馬吧,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