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青哭得涕泗橫流,身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去著實可憐。
何公公安慰道:「王妃,莫要太傷心,現在端王昏迷不醒,您可得好好保重身體,王府現在還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嗚嗚嗚……什麼大局不大局的,只要王爺能醒過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嗚嗚嗚……」
盧長青倒在香琴身上用帕子捂著臉,就怕屋裡的人看到她頻繁上翹的嘴角。
何公公將兩個太醫都留了下來,自己回宮復命了。
第二天,端王不能人道氣急攻心昏迷不醒的消息就在京城傳來了。
盧長青舉起自己的雙手雙腳發誓,這事真不是她乾的,至於是誰,在她的眼裡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
盧長青腫著一雙泡泡眼守在顧應符的床前,為了裝深情人設,昨夜她守在顧應符的床前號了一晚上的喪,此刻她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
香琴看著哈欠連天的盧長青心疼地道:「王妃,這裡有奴婢們伺候著,您一夜沒睡了,去床上歇一會吧。」
盧長青擺擺手道:「香琴,你去把王爺身邊的那個姓朱的隨從給我叫過來,我找他有事。」
今日的桐花巷十分熱鬧,百姓都堵在巷子口朝裡邊翹首以盼,看著十多輛馬車上那些沉甸甸的紅木大箱子嘖嘖稱奇,無不流下了羨慕的口水來。
蘇軟軟撫著肚子坐在轎子裡心中有些忐忑,王爺身邊的隨從來了,但王爺沒有跟著一起來,來的反而是王妃身邊的嬤嬤。
老女人說王爺病了,王妃憐她一個孕婦在外邊不安全,所以叫來了十多個丫鬟婆子還有六十多名護衛送她回府。
接一個外室需要這麼多人嗎?下馬威,這是府里的那個女人給她立的下馬威。
小轎從側門抬入,蘇軟軟被身邊的丫鬟攙扶下了轎子,蘇軟軟看著不遠處的亭台樓宇、假山奇石面上並沒有露出驚奇羨慕的神色。
「嬤嬤,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蘇軟軟身邊的丫鬟翠珠問道。
「我們王妃已經在扶玉閣等著了,蘇姑娘這邊請。」嬤嬤走在前邊替蘇軟軟引路。
蘇軟軟被翠珠扶著小心地跨過門檻,進屋之後抬頭便瞧見坐在堂上的女人。
與她想像中不一樣,她覺得古代不得自己夫君喜愛的女人,應該都是惡毒刻薄的,要麼像嬛嬛傳里的皇后那樣,長得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要麼就像嬛嬛後期那樣,化了一張不好惹的臉。
蘇軟軟沒想到顧應符口中無趣的李安汝竟意外的端莊嫻靜,她的頭髮全被挽在了腦後,一身素色的衣服襯的她清麗淡雅,她應該剛哭過,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臉色也很蒼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蘇軟軟垂下眼,在心中將對方與自己做了一下比較。
這個女人沒有自己漂亮。
「民女蘇軟軟見過王妃娘娘。」蘇軟軟微微屈膝向盧長青行禮。
盧長青還沒有說話,旁邊就傳來一聲嗤笑,「果然是個沒教養的東西,第一次見王妃娘娘就是這樣行禮的?」
說話的是一位姓張的夫人,當年因為模樣出眾被顧應符納了進來,跟了顧應符四年,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
蘇軟軟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誒,張姐姐這話就過了,人家現在懷著咱們王爺的孩子呢,可別把人家給累著了。」現在陰陽怪氣的是一個姓程的姬妾,在蘇軟軟沒來之前,她在府里算是比較得寵的那一個。
「就是呀,妹妹說話可得小心一點,蘇姑娘這可是府裡頭一份,萬一生的是個兒子那可是咱們府里的長子,母憑子貴,外室變側妃也不是不可能的。」於側妃說完用帕子捂了捂嘴。
盧長青:……
這群女人剛才得知顧應符昏迷不醒了,又哭又鬧急的不行,現在一見情敵就把自己的好哥哥給拋到腦後了。
這也怪不得府里這些女人針對蘇軟軟,在她沒來之前,顧應符對後院這些女人即便不是真愛,那為了生兒子好歹也算雨露均沾吧,就算有區別,那也是大雨和小雨的區別。
可有了蘇軟軟後,顧應符這個狗男人像是要為蘇軟軟守身如玉一樣,再也不碰府里的女人了。
這是古代社會,女人已經被馴化成男人的奴隸,成了離不開男人的菟絲花,這群女人沒有孩子,要想保證餘生安然無憂,就只能緊緊抓住自己的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對她們不屑一顧,她們不敢將這個男人怎麼樣,就只能欺負這個女人了。
這就是女人對女人的傾軋,這就是雌競,被男人挑起來的雌競。
女人和女人打架扯頭花,男人袖手旁觀,看著這群女人為了他爭風吃醋內心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