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你對你父親的怨,始終不曾消失.....」
謝時宴看著門外,答道:
「祖母方才沒有勸阻我,難道不是和我一樣,認為劉寶宣死不足惜嗎?」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劉寶宣。」
謝時宴這時候才回頭,眼神如利刃,射向前方的謝老夫人。
「祖母,謝大將軍尚且不願承認自己的錯,我又何苦大發善心解除對他的怨?」
謝老夫人又嘆了一口氣,「你要如何才能夠不再怨恨他?」
謝時宴淡然開口:「他死了,怨恨自然就會終止了。」
說罷,他拉過顧江漓的手,有了離開的打算。
「祖母,您與其希望我放過謝大將軍,不如先讓他去我母親墳前磕頭認錯吧。
「如果我母親託夢告訴我,她不再對謝大將軍有恨,我也會隨了她的意願。
「我們就先告退了。」
顧江漓懂事地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然後才恭恭敬敬地離開。
屋子裡重新變得安靜。
一旁的老嫗上前,低下身子朝著謝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我們要插手嗎?」
謝老夫人握著拐杖的手用了些力氣,繼而搖頭道:「不了,就讓永山自己吃吃苦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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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漓離開氣氛劍拔弩張的屋子以後,對謝老夫人和謝時宴的對話尤其感興趣。
謝時宴神情冷峻,周身的殺氣十分明顯。
周圍路過的侍女和僕人都自覺地躲著走。
顧江漓知道事情與他的母親有關,於是也沒避諱,直接開口問道:
「時宴,你母親的死,和謝大將軍有關嗎?」
謝時宴的氣勢更加冷冽,「那時候我母親的身體每日愈下,始終想再見一面謝大將軍。
「謝大將軍帶著一碗羹湯來見了我母親,我母親喝下他送來的羹湯。
「接著他前腳剛走,我母親立刻就香消玉殞,醫師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醫師看了羹湯,告訴我了,羹湯雖然沒毒,但是有烈性補藥。
「對我母親的身體來說,那碗羹湯無異於鴆毒。」
顧江漓聽了之後對謝大將軍的不恥更上一層樓。
原以為他只是個寵妾滅妻的無能男人,現在看來更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夫。
「時宴,他的確該死。」顧江漓給出如此論斷,又接著說道,「不過你今日向他給出的方法,也足以讓他吃個大大的苦頭了。」
謝時宴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過這笑容之中,帶著數不盡的兇狠。
「你覺得他會做到何種程度?」
顧江漓不假思索,答道:
「我猜測,他一開始放出的消息,應當就是靜和公主與劉寶宣苟且。」
「也許還會更加直接一點。」謝時宴道,「謝永山狂傲自大,也許會直接說靜和公主對劉寶宣早有情誼,所以才自行委身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