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漓把在這裡遭遇的事情都寫成家書,傳回都城。
她想給祖父看看。
雖然其他人不知道顧家的情況,但她本人是心知肚明的。
顧家原本來自於南臨,他們也該知道知道南臨目前的情況。
她與謝時宴大概在南臨待了不到三年,就又回到了都城。
他們一路走一路玩,走走停停又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回到謝家。
山川河流都已經見過,她的內心還是十分滿足的。
遊歷了北齊的大好河山,又看著幾個孩子各自成才,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顧江漓和謝時宴基本也兩鬢斑白。
不過謝時宴也看不出什麼蒼老的痕跡,只是臉上的皺紋多了幾條,身形氣質還是十分優越。
當顧江漓看著謝時宴擦拭他的那柄長槍,神情專注又落寞的時候,她心中莫名有種感覺……或許時間到了。
第二天,謝時宴把這柄陪著他征戰多年的長槍送給了聞昇。
聞昇面色凝重地接過,仿佛在接受一件莊重的信物。
緊接著,他又把家主的家主之位交給了聞安。
聞安能力出眾,管理一個謝家不成問題。
做完這一切,謝時宴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身上所有的重擔都卸下了,整個人輕鬆又舒坦,卻讓顧江漓覺得他好像時日無多的樣子。
秋日的晌午,太陽有些曬人,謝時宴躺在小院的躺椅上,嘴角帶著笑意,享受著暖陽。
顧江漓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說道:
「時宴,該吃飯了。」
謝時宴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但很快綻開笑顏。
「我不是很餓,要不江漓你先吃吧。」
顧江漓似乎猜到了他的回答,於是也學著他,給自己搭了一把椅子,在他身旁躺下,順便還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時宴,你知道嗎?你這兩天就像在交代後事。」
「我知道。」他笑了,笑得很放鬆,「我就是在交代後事。」
「為什麼?」顧江漓看著他,她心中有所預感,但是絲毫感覺不到謝時宴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謝時宴看著她的眼睛,裡面包含的愛意讓她忍不住想要躲閃自己的目光。
他說:「因為時間到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划過顧江漓的心尖,讓她不由得心頭一顫。
「什麼……意思?」她下意識的問出這句話,腦中不斷想著這句話的含義。
「江漓,是你的時間到了……就像我娘一樣,你該走了。」
顧江漓渾身一震,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沒等她開口,謝時宴繼續說著,「我娘來到謝家,是為了生下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是抱著什麼原因,不惜讓自己與一個十分厭惡的男人成婚也要生下我,但是……遇到你以後,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