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荷花輕輕搖頭,遞給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隨後轉頭對長公主說道:
「長公主在意禮數,我的宮人的確禮數不周,該打。不過,既然他們禮數不周該打,另外的人禮數不周,是不是也該打?」
長公主陰冷一笑:「呵,這裡還有比你德蘭殿的宮人更加不懂禮的人嗎?」
「有啊。」顧江漓冷光般的眼神射向嬤嬤身後那五六歲的孩童,「小殿下是長公主的孩子,是陛下的外甥,這麼說,就是我的晚輩。
「見到長輩別說是大禮了,進殿以來,我甚至沒聽到小殿下對我稱呼一聲,亦沒看到他對我作一個揖,看來小殿下也與我宮人一樣禮數不周。
「長公主要打我宮裡的人,我不反對,小殿下與他們犯了一樣的過錯,要打就一起打吧。」
長公主閃身擋在那孩童身前,「你簡直無法無天!他再怎麼也是我楚家皇室之子,輪得到給你區區一個妃子行禮?」
「長公主慎言,小殿下可不姓楚。」
顧江漓頗具挑釁的一句話讓長公主頓時噤聲。
看長公主發青的臉色,顯然是被氣得不輕,連那一直沒開口的嬤嬤都上前扶著她的肩膀。
「你……很好!宸妃,我會讓你為你今天說出口的每一句話,付出代價!」
「長公主與其在這放狠話,不如教教小殿下,什麼才是周全的禮數吧。」
長公主嘴角抽搐,一把摟過那孩子的肩膀,氣沖沖地就往外走。
「你給我等著。」臨走之際,還不忘放個狠話。
嬤嬤神色慌亂不知所措地跟上,長公主帶來的一行人也都面面相覷,接著灰頭土臉地離開。
德蘭殿中跪在地上的宮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們向顧江漓致謝,顧江漓就開口讓他們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了她和尚且紅著眼的荷花。
荷花見到危機已解,碩大的淚珠瞬間滑落。
「娘娘,其實奴婢可以挨板子的,奴婢不怕。您剛剛得罪了長公主,今後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了。」
她哭得難過,顧江漓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卻無心安慰她。
剛剛和長公主對話的過程中,她發現了一個一直被她遺忘的事情。
長公主提到了「楚家皇室血脈」,難道現在的楚家血脈,只有她與皇帝兩個人了嗎?
「荷花,你先別哭,我問你,陛下除了這一個妹妹,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了嗎?先皇當年難道就只有他們兩個孩子?」
荷花呆愣愣地擦乾眼淚,迷糊說道:「奴婢記得,先皇的子嗣不止陛下和長公主。」
「那其他人呢?爭奪皇位的時候死了?」
荷花搖搖頭,「奴婢不知道,這事也沒人敢問吶。」
顧江漓眸色一沉。
她感覺到了,籠罩在皇帝身上的那團迷霧好像被驅散了一些,露出了清晰的一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