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真是穩得住,我還以為這個消息對你來說至關重要呢,沒想到你還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
「長公主有求於我,我不需要著急。」
楚檀兒唇角一抖,壓住心尖的氣惱,眸色一沉,繼續說道:
「皇貴妃這麼為皇兄著想,有沒有想過,其實皇兄跟你想像的並不一樣。
「他實際上是一個為了皇位什麼都不顧的人,所有的兄弟和姐妹,在他眼裡,都不如這個皇位來得重要。
「他親手殺了他所有的兄弟,就連無法登上皇位的兩位公主也不放過。
「其實先皇當年最看重的皇子並不是他,太子的人選另有其人,皇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這個三皇子身上。
「不過,事在人為,只要其他的人都死光了,皇兄就是那個唯一可以繼承大統的人。
「殺人容易留下證據,但是放火的話,什麼證據都只能隨著灰燼煙消雲散。
「那一場火,宮中可死了不少人,可不只是對皇兄有威脅的皇子和公主,知道真相的宮人,就連史官也一同葬身火海。
「皇兄登基後,朝中官員大換血,他幾乎把所有知道當年實情的人殺得一乾二淨,沒人會說皇兄的皇位來得不正當,甚至不會有人再提起他還有幾個兄弟。
「你說,他手上沾著這麼多人的鮮血,晚上能睡好覺嗎?」
顧江漓默默聽著,腦子裡想起了皇帝困在夢魘中的場景。
她認識的皇帝,根本不是一個會為了皇位做到這種地步的人。
在她眼中,皇帝仿佛壓根不在乎這個皇位。
如果他是一個貪戀皇權的人,又怎麼會一直想死呢?
楚檀兒的話,她只能信一半。
「長公主說陛下是個為了皇位不在乎血脈親情的人,可他即便殺了所有對他的皇位有威脅的人,卻依舊沒有殺你,這很矛盾。」
「我……」楚檀兒突然結巴,「那是因為我們一母同胞,還有母后護我!」
「如果他真的在乎皇權到了你說的這種地步,弒母對他來說應該並不困難。」
楚檀兒語噎,「哼,看來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既然不信,又何苦來問我?」
顧江漓從腹腔中吐出一口濁氣,發出一句感嘆:「殺掉兄弟姊妹來爭奪皇權,倒像是長公主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楚檀兒聽到這話,像是被踩到貓尾巴一樣炸開來,「你少胡說!皇兄們命喪明陽殿的時候,我還不過是個孩童,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顧江漓聽她這麼激烈的反駁,猛然一震。
她低下頭,輕聲呢喃道:「是啊,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孩童,皇帝也大不了你幾歲,也只是個孩童,你做不出來的事,難道他就做得出來嗎?」
她想起了荷花說起的關於皇帝的事跡。
皇帝珍愛萬分的絲綢畫卷被劉豐弄壞了,他都沒有懲罰劉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