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決心很堅定。
仿佛只要有人敢傷她或是她肚子裡的孩子,無論是誰,他都一定會下殺手。
顧江漓其實挺高興的,至少現在的皇帝看起來更像是個活人。
在皇帝的庇護之下,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過得很安定。
慈安宮那邊什麼事都沒發生,太后沒有主動來找她,方珣那個孩子也一直待在慈安宮中沒有現身。
後宮之中,也沒有一個人來找她的麻煩。
許是忌憚她有皇貴妃的身份,又有皇帝的寵愛,無人敢來自找麻煩。
她知道,現在最應該擔憂的就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楚檀兒想方珣上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是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威脅。
所以她們應該會優先除掉自己,皇帝無後的情況下,才會改立方珣為太子。
她也時刻防備著,並時不時從皇帝的口中打探前朝的事情。
皇帝也都悉數告知於她,並不向她隱瞞。
聽聞前朝大臣已經不再上書讓皇帝立方珣為太子這件事了,畢竟顧江漓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再上書那件事就是觸霉頭。
但現在已經開始有傳言,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孩兒,將來無法繼承大統。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傳言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但總歸與太后或者長公主脫不開關係。
這個流言在孩子出生之前恐怕會一直流傳著,不能消除。
皇帝對此也很煩惱。
但更加讓皇帝煩憂的,是另一件事。
涔江以南的齊州,蝗災泛濫。
許多百姓種下的高粱被蝗蟲啃食得乾乾淨淨,面臨來年顆粒無收的慘況。
皇帝雖然已經下令及時除災,但按捺不住有些人暗中動著歪心思。
他在她身側,愁眉不展,訴說近日的煩憂:
「宰相上書,在宮中為齊州百姓舉行祭祀,向稷神祈福,祈求他保佑我齊州百姓驅逐蝗災。」
顧江漓心思一沉,「宰相大人想出的招數,恐怕不止是祭祀這麼簡單吧。」
皇帝沒有否認,「他提議讓宮中所有人都參與到祭祀中來,人越多,祈福的信念就越強,稷神才會出力保護齊州。」
顧江漓冷笑道:「宰相大人的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他擺明想對你不利,只是目前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招數,這其中,必然還有太后和楚檀兒出力。」
「是啊,安分了這麼久,終究是要動手了。」
皇帝皺著眉頭,把手放在顧江漓的肚子上,感受著孩子的心跳。
「要不,到時候朕就藉由你身子重,不便參與祭祀,把這件事推過去。」
顧江漓立馬拒絕:「陛下,不可以。宰相既然想出這個辦法,就一定做好了兩手準備,若是臣妾到時候不參與祭祀,未來他定會說是因為臣妾心思不誠,這才沒有獲得稷神庇佑。
「到時候流言四起,他再在背後助力將流言坐實,百姓們的唾沫會把皇城淹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