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宮中的日子也過得悠閒自在,孩子們和皇帝的陪伴讓她很是快活。
孩子們各自有成長,太子允文也漸漸可以獨當一面。
漸漸的,處理朝中事務的人完全變成了太子。
因為皇帝病了。
這是唯一讓顧江漓覺得有些憂心的事情。
林太醫說,是當年碧月藤的毒造成的問題。
雖然毒已經解了,皇帝不會再發狂殺人,但是餘毒殘留體內,還是會給皇帝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傷。
年紀輕體現不出來,但是稍稍年紀大了,便抵抗不住了。
皇帝現在不會發狂,只是身體虛弱,精神力很難集中,變得嗜睡。
太醫們都說這病沒有根治之法,只能好生養著。
正因為這樣,朝堂之上憂心的事情他就不再參與,全權交給允文了。
顧江漓也不做別的,就陪著他,給他念念話本,看看戲曲,養花品茗,日子簡單又平穩地過著。
一個冬日的午後。
她與皇帝坐在小院裡,照常喝著往日皇帝最喜歡的茶。
溫度漸漸回暖,也開始化雪了。
顧江漓剛剛放下茶盞,突然眼尖地看到院子裡那棵原本只剩幾根光禿禿的枝幹的樹枝,冒出一點黯淡的紫光。
那抹紫色特別淺,淺到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那顏色太過誘人,讓顧江漓根本挪不開眼睛。
皇帝也發現她目光呆愣,順著她的視線朝那邊看去。
那抹紫色像是散發出了最耀眼的光,晃住了他的眼睛。
他出神的看著,有些不可思議地低聲呢喃著:
「紫蘭花……開了。」
真的開花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那的的確確是個花骨朵。
在這個不可能盛放的土地上,真的開出花了。
皇帝扭過頭,欣喜地拉著顧江漓的手,說:「漓兒,你看,是紫蘭花,雲疆才有的紫蘭花,在這天元的深宮裡,盛開了。」
顧江漓微微笑著,沒說話,她只覺得胸口中的心正「咚咚」地跳個厲害。
那種感覺就像是某種大事要發生了一般。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預感從沒出過差錯,如明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剛一站定,就滿頭大汗地說:
「父皇母后,天元和雲疆要開戰了,二哥被封為驃騎大將軍,明日就要迎戰了。」
顧江漓下意識地從椅子上飛速站起,愣了愣神,又慢慢坐下。
她沉默地扭過頭,再一次看向那朵紫蘭花。
每一朵花的盛開都有所寓意,這朵紫蘭花也不例外吧。
一個只會在雲疆的土地上盛開的花,現在卻在天元的土地上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