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風情款款，比之前那個走性感路線的大明星藍令還魅惑許多。
而另一個穿著非常樸素，一身農婦打扮，身體有些駝背。
雖是一樣的年紀，但皮膚明顯粗糙許多，皮膚微黃，還有許多曬斑，看起來像是老了二十歲。
她手裡舉著一把電鋸，面無表情地望著氾殷。
紅裙「藍令」嬌笑一聲：「喲，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嬌嫩的人吶，這輩子肯定沒吃過苦吧，呵呵呵呵......」
那個樸素「藍令」聞言手掌微微握緊，然後又鬆開，只是看著氾殷眼神更加不善了。
魚辭害怕地躲到了氾殷身後，小聲道：「她們、她們竟然沒有自相殘殺？」
氾殷也問了出來：「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你們結盟了？」
輪椅上的女子點點頭:「平行時空那麼多，一個一個殺太過費力，所以我們遇到後一拍即合，決定就坐在這裡守著。
不過，我們之間的結盟也不是牢固的，我們只需要最強的人組合在一起，一旦來的新人超越了我們其中一個，另一個就得死。」
女子面色溫柔，像是耐心解答問題的老師一樣，但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讓人舒服了。
「直到最後只剩我們三個人時，我們再內部了結，這樣效率會高很多。」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個繪畫老師，十八歲得到去國外音樂學院深造鋼琴的機會，卻被我的養父打斷了雙腿。
後來又被養父強制修改了大學專業意向，進入教育專業，因為當時教師有買房半價的福利，養父要給他兒子買一套婚房。」
坐輪椅的老師溫溫柔柔地笑著，仿佛只在講述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故事。
紅裙女人撫了撫耳邊的長髮，緊接著開口：「我是一個酒吧的調酒師。
因為養父母家裡出了變故，欠下高利貸，所以我不得不高中輟學出門，打拼還錢。
後來二十歲在酒吧打工不小心得罪了幾個有錢人，被好好教育了一頓。
所以，到現在我變成了一個非常出色的調酒師，客人想要什麼樣的酒，我都能滿足。」
女人在「酒」這個字上微微加重了聲音，顯然意有所指，氾殷自然也有所猜測。
到下一個人，她的聲音非常粗糙，像是被沙子摩擦一般。
「我十歲被領養到了一個鋼琴大家手上，受到養母的精心栽培。
但她的侄女非常妒忌我，在帶我去遊樂園的時候把我遺棄在外，被人販子撿去賣給了山里一家人做童養媳。
我每天的生活很簡單，就是日復一日地做農活，照顧那個傻子丈夫，就是偶爾逃走被抓回來的時候會被打一頓餓幾天。」
女人說完便不吭聲了，只是垂著頭看著手上的電鋸，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
輪椅上的「藍令」一直微笑著看著氾殷，似乎是想捕捉到她臉上任何的微妙表情。
可惜，氾殷始終一臉平淡。
「這位新人，現在輪到你了，跟我們說說吧，你又是什麼身份，有怎樣的經歷。」
氾殷覺得，如果她說出來，這群生活不幸的「藍令」恐怕會忍不住立刻殺了她。
不過，她當然還是說了。
「我十歲被收養到一個鋼琴大家手上，應該和你那位養母是同一個人。」
氾殷看向那個農婦，那個女人下意識抬頭回視，靜靜聆聽。
「養母有一個比我大五歲的侄女，跟我關係不是很好，在說帶我去遊樂園的前一天不小心出了車禍，被送到國外養病一直沒有回來。」
農夫「藍令」呼吸一窒，握著電鋸的手冒起了青筋。
「後來在養母的培養下，我考入了最有名的音樂學院，後來還舉辦了幾場自己的鋼琴演奏會，就是這樣。」
氾殷說得風輕雲淡，其餘三個人全都不淡定了。
每個人呼吸急促，眼神逐漸不善。
那個書卷氣的老師也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拳頭，手上的書被捏得皺皺巴巴。
魚辭看了氾殷一眼，低聲提醒：「藍姐，你這是不是有點拉仇恨？」
氾殷聳了聳肩，對著那三人道：「不用這麼看著我，雖然你們的遭遇的確非常不幸，但是，這應該不是我的錯。」
老師「藍令」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掛起了微笑，不過比之前，卻稍顯醜陋。
「沒錯，你說得對，這的確不是你的錯，但是——」
她頓了頓，「啪」的一聲合上了書。
「請原諒我們的嫉妒，無法讓我們忍受另一個自己竟然活得如此之好，給我上！」
第一個衝上來的就是握著電鋸的農婦，對著氾殷的頭就是猛地一砸。
許是常年干農活的緣故，她的力氣非常大，嗚嗚作響的電鋸砸到地上頓時磚塊四射，砸出了一個大坑。
不過下一秒她卻眼神一凝，立刻往後一躍，看著那原地很快消散的殘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