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上的木牌匾一頭釘在門框上,另一頭搖搖欲墜,看起來十分落魄。
上面草草寫著四個大字——黃泉客棧。
顧名思義,開在黃泉的客棧,招待的顧客,自然都不是人。
此刻客棧的劣質木門還關著,而外面已經「魂」滿為患。
「別擠啊!排隊排隊!」
「前面的,快點!」
「那頭豬怎麼插隊了!去旁邊牲畜隊排著去,別把自己當人了!」
「什麼時候開門啊!老闆快開門啊!」
「......」
門外吵吵鬧鬧,門內也不得安生。
老闆娘荼春插著腰站在二樓走廊上,衝著下面人大喊:「動作快點!菜煮好了沒啊,水燒開了沒啊?
客人都快等急了,你們幾個幹嘛呢!
倒霉催的,這會兒子凡間搞什麼打仗,下來這麼多人,這是要累死老娘啊!」
一個身形高大膚色黝黑的廚師小心翼翼地伸出頭來,拿著四把菜刀,摸了摸腦袋。
對荼春說道:「老闆娘,廚房人手不夠!」
「還不夠!你都三雙手了怎麼還不夠!」
荼春氣得抓起一個茶杯扔過去,廚師又伸出一隻手擋下,鐵憨憨地笑了兩聲:「沒打著。」
「馬大蜂!你怎麼還有一隻手!偷懶是不是!」
荼春剛發脾氣,馬大蜂立刻嚇得縮回頭去,菜刀飛舞,勤勤懇懇地開始切「菜」。
「哎喲,少韞吶,你動作快點行不行,你擱那兒給桌子按摩啊!」
被喊到名字的女子著一身紅裙,面容美貌而又張揚,但眼神又極其淡漠。
兩個極端。
這便是氾殷附身的樣子。
她抬起頭悠悠地看了老闆娘一眼,抓著抹布隨意在桌子上掃了兩下就完事。
荼春見此反倒非常滿意:「行了就那樣吧,不用擦得多乾淨,咱們這兒又沒灰,髒不了。
快去廚房給馬大蜂幫忙,那個蠢貨,六隻手都不夠他用的,真是白長了!」
氾殷揮了揮手中的抹布表示知道了,然後到廚房幫忙去。
她已經來這裡快一個禮拜了。
然而這幾天過去,她都沒搞清楚她到底該幹什麼。
死貨給的東西非常少,少到她忍不住把這貨拖出來打一頓。
【這裡是黃泉客棧,專門接待去閻王殿報到的魂魄吃頓飽飯、洗個乾淨澡。
原主叫少韞,是黃泉客棧里的手下,平時就跑跑腿打打雜。】
在黃泉工作的人都沒有生平的記憶,而且由於度過了太過漫長的時光,也會常常忘記以前的事情。
所以原主的記憶非常寡淡,只知道是在客棧里打雜,什麼時候來的不記得了,打雜了多久也不記得了。
不僅是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包括老闆娘荼春,也包括六隻手的馬大蜂。
【然後,任務就是幫黃泉客棧掃除塵埃,就......就是這樣,其他的倫家也不知道。】
說完系統就匿了,也是怕挨打。
氾殷沒懂這個塵埃是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單純地指灰塵,如荼春剛剛所說,黃泉哪兒來的灰塵。
搖搖頭不再想這些,瞧了一眼馬大蜂正在準備的菜譜,便拿起菜刀就朝菜板上的「菜」哐哐哐砸去。
誰能想到,黃泉客棧里的菜居然是蠟燭,有大有小,有方有圓,而且什麼顏色都有。
馬大蜂憨憨地笑了兩聲:「少韞姑娘,真是辛苦你了。」
「沒事。」又抬手框框砸了兩下。
「但是,那是我留下來準備做青椒肉絲的。」
「......」舉起菜刀的手僵硬在半空,「你不是在做拍黃瓜?」
馬大蜂摸了摸腦袋:「我剛剛決定不做了,哦,忘了劃掉。」
說著便拿起一根筷子沾了沾水,就在拍黃瓜的選項上划去一條黑線。
氾殷就看著他摸腦袋的那手拿著菜刀,在頭上來回劃拉兩下刮去了一半光頭。
淡定地說道:「可是我已經做成這個樣子了,切不了絲了。」
「對啊,那就只能做拍黃瓜了。」馬大蜂又摸了摸腦袋,把另一半又給剃掉了,「那還是做拍黃瓜吧。」
然後把筷子沾了沾水,在黑線上畫了個小圈。
「少韞姑娘,那你繼續吧,那要麻煩你再多做一些拍黃瓜了。」
馬大蜂呵呵地笑著,又準備要摸腦袋,氾殷當即提醒他:「你頭禿了。」
他手一頓,抬頭看了一眼正舉在腦袋頂上發亮的菜刀。
「哎喲,差點又把腦袋割掉了,謝謝你啊少韞姑娘。」
氾殷抽了抽嘴,瞥了一眼那個菜譜上碩大的一行字,是荼春寫上去的——
沒事兒別跟馬大蜂說話!頭割掉了老娘懶得縫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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