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微微頷首,沒說什麼只是笑著。
燕長老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三步並兩步,上前把那紅衣女人、從賀正真的腳邊粗魯地薅了過來,那女人的尖叫聲霎時間更刺耳了。
「宗主!救我,宗主……正真!你答應過要保護我們娘倆兒的呀!」
眼瞅著燕長老粗糲的巴掌就要落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被氣得渾身發顫的賀正真忽然暴喝一聲:「住手!燕長老,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那眼含威脅的眼神直勾勾的射向對方,希望能喚起燕長老的忠心。
可惜,燕長老的忠心一直都在谷語這邊。
他並非是什麼背叛宗主的二五仔,而是賀正真這個沒有能力的草包確實不得人心,再加上老宗主夫妻臨閉關前的囑託,聽命行事而已何錯之有?
燕長老半點不慌,回頭看了看蘭因。
蘭因笑盈盈的擺手:「打,不懂禮數肆意插嘴的畜生,得教啊。」
賀正真恨恨的看向蘭因,嘴巴囁嚅半晌才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他們不是畜生,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他、他們是……是……」
蘭因身子前傾,眼含期待:「是什麼?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不過,在說話之前,我勸你考慮清楚後果,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兒,若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可就不是一頓巴掌就能解決的了。」
「你覺得呢?」
賀正真:「……」
他隱晦的看了一眼蘭因身旁不動如山,仿佛置身事外的妻子,上頭的熱血逐漸冷卻下來,是了,妻子是劍宗宗主的親妹妹。
把情人和私生子帶回來的這種事情,本就是他做的過火。
若是人家劍宗當真要追究起來,事情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賀正真渾身發顫,腳步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主位上頹然地閉上了眼睛,遮掩住了其中的不甘和憤恨,卻也沒有出言阻止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面子裡子全丟了個乾淨。
……
繼朝兒之後,賀正真的小情人也步了後塵。
面目全非、昏迷不醒的母子倆被丟到一邊,看起來更像是母子了,同款血色豬頭,誰又能說不像呢。
茶香四溢的母子倆,在蘭因手底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撐住,就涼透了,再一次側面證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心機手腕兒都是白瞎。
燕長老看著蘭因面帶詢問,蘭因淺笑:「丟出去吧。」
「丟到哪裡?」是丟到殿外還是……丟到宗門外?
蘭因撐著下巴笑顏如花,偏頭看了一眼谷語後道:「丟到宗門外吧,我和母親以後不想再看見這兩個人。」
若是兩個老實本分,謹小慎微的也便罷了。
她們可以當做看不見,但顯然這母子倆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就索性滾遠點兒吧,省得這倆貨還要跳出來找不痛快。
燕長老頷首,一手拽著一個人的脖領子,把人拖了出去。
殿內重新恢復了安靜,氣氛卻有些壓抑,很壓抑,非常之壓抑。
蘭因就像是感覺不到這種壓抑一樣,挑眉看向賀正真:「好了,無關的阿貓阿狗都清理出去了,找我和母親有什麼事情,說吧。」
賀正真心肝兒一顫,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剛才已經被對方給了一個下馬威,接下來的事情,估計也不會順利。
自閉一樣的耷拉下肩膀,痛苦的閉了閉眼,手伸向合歡宗的那群人:「還是讓鳳宮主和陽雲公子同你們說吧。」不太想插手了。
累了,自閉了。
蘭因把視線游移到對面,對大殿中間的大紅色聘禮盒子視而不見,笑道:「真是抱歉,讓合歡宮的諸位看了笑話,倒是我天衍宗待客不周了。」
「不知道此番諸位前來所為何事啊?」
對面合歡宮的鳳代和鳳陽雲面色有些難看,之前那一場鬧劇,看似是天衍宗現任宗主和未來宗主的交鋒,是賀蘭因給了賀正真一個下馬威。
但這下馬威又何嘗不是給合歡宮的呢?
賀宗主那個小情人綠萼,可是從他們合歡宮出去的人吶。
這是天衍宗的地盤兒,人家處理自家的事情,他們又不能隨意插話,怎是一個憋屈就能形容的?那一個個巴掌不止扇在綠萼母子臉上。
也像是扇在了合歡宮臉上。
鳳陽雲心中打鼓,勉強笑笑,想說幾句場面話來緩和氣氛:「哪裡的話,誰家沒點兒糟心事兒呢,賀少宗主處理的……」很好。
話沒說完呢,就被他母親鳳代一聲冷哼打斷。
她看著蘭因,神色倨傲:「哼,賀少宗主真是好大的威風,我們上門做客竟然還能看到一出大戲,您可真是年少有為啊。」
蘭因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笑:「我就當你是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