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叫攬雲宮裡那兩個小童知道,一定會很開心。
謝玄暮察覺到她的目光有一瞬停留。
「師弟小時候,臉上還有點兒嬰兒肥。」
裴若游的人偶穿著青衫,是小時候的稚氣模樣。
謝玄暮垂著眼,低聲道:「是啊。」
朱厭台受罰後,朝笙曾去過一次結雲廬,同徐不意一樣,她也被隨從擋在了廬外。
青梅竹馬,三個人的歲月,又有人誰願意相忘。
可待到長大,卻沒有辦法和從前一般模樣。
朝笙覺得遺憾,但是也只能是遺憾了。
她把星津星渚的人偶挑了出來:「我帶給他們。」
謝玄暮長眉微揚。
「這三個——」朝笙點了點「自己」馬尾上的絨花,「就讓他們一直在一塊兒吧。」
彼時是清晨,薄陽正好,劍痴在枕山苑舞完了劍,要去比試的第二輪。
而謝玄暮看著三個小小的人偶,神情軟塌下來,眼底也帶著微微的笑。
朝笙拂過白露的劍身,只覺得欲來的風雨也無法掀起她心裡波瀾。
忽有細雪簌簌陷落之聲。
朝笙抬眼看去,徐不意站在她院落的門口,身後的劍匣在月色中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今夜不眠的原來並不止自己。
「師尊。」
她收起白露,有些意外他的出現。
除卻春祭那時,徐不意永遠都是這一身白衣的落拓模樣。
單看形容,其實很難將他與青雲宗的宗主相聯繫。
裴洛永遠雍容、淡漠,青底雲紋的法衣上浮動著暗金的光華。
誠然劍修窮酸,但劍仙不當如此。
可在朝笙的記憶里,這個師尊以近乎苦行僧的狀態,度過了漫長寂靜的這些年。
她斂起思緒,恭恭敬敬地執了弟子禮。
明日之後,師徒又當如何?
徐不意並不知道朝笙心中所想,他沉默著受了這一禮,才緩緩開口。
「不睡,可是緊張?」
師尊的關心實在不夠直白。
朝笙說:「師尊是一百年前的魁首,我自然也要是。」
徐不意一怔,眼中浮動出柔和的月色。
一百年前。
那時,他剛入元嬰,在春風會試上贏過了尚還年少的裴洛。
後來春風得意,化神、合道,承劍仙尊號,與裴洛合籍,有了若游。至於之後——
他看向院中結滿霜華的高木,掩去了眼底的落寞。
「你與書院弟子對戰那一局,用了我於北川參悟的劍法。」他解開劍匣。
長劍起,蒼茫劍意鋪陳開來。
「朝朝,你很有天分,但劍里欠缺孤絕之意。」白衣的劍仙衣袖飄搖,「我再教你一次。」
合道巔峰的劍修,已達修行的頂端。
冰河蕭索,劍意滔滔,揚起漫天紛飛的雪花。
徐不意的長劍叫「陵谷」,是一柄沉黑古樸的劍,絕非神武,卻伴隨他從無名的劍修到冠絕天下的劍仙。
直觀遠比鯉書中的影像來得震撼,朝笙不自覺屏息,神魂都被震撼,而白露嗡鳴,戰意沖天。
「拔劍。」
徐不意說。
不待朝笙應聲,陵谷攜長河而來,白露出鞘,藍衣的少女身形如流風,兩柄長劍相接,震落滿樹冰棱。
睡夢中的星津一個激靈,又被睡得死沉的星渚踢了一腳,遂十分不開心地翻了個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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