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打了臣一頓。」
「噗……咳、咳咳!」
皇太女一口溫茶直接吐了出去,嗆得她連連咳嗽起來。
梁太傅這教育,未免也太硬核了。
還有喬錦歡。
好歹在朝堂上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擱梁太傅面前,就這麼乖乖挨打?
被打了還這麼聽話?
認真的嗎?
大概是皇太女的表情過於明顯,喬錦歡就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臣年幼痛失雙親,幸得老師所救才留有一命,又得老師多年教導,才得以有此成就。」
「多年下來,老師視臣如親女,臣亦視老師如親娘。」
你親媽說的話,你敢不聽?
就是這麼簡單樸實的道理。
聞言,皇太女陷入詭異的沉默。
在這之前,打死她,她也不會願意相信喬錦歡這麼一個狂傲肆意,甚至都敢染指皇權的人,會如此聽梁太傅的話。
但……這他媽居然是現實?
「喬丞相……」
皇太女緩緩放下茶盞看她,「不知道你今後,打算怎麼做呢?」
喬錦歡笑了笑,「臣必當謹遵臣子本分,踏實認真辦事,聽從皇上和殿下吩咐。」
她笑得格外老實,甚至連眼神都透著一股子憨厚勁兒。
仿佛一夜之間,她就從狼變成了狗,還是脖子上被梁太傅栓了一根鐵鏈子的忠誠老狗。
啊這……
皇太女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渾身一哆嗦。
可別中計了!
想想喬錦歡從前的手段!
皇太女連忙在腦子裡提醒自己。
半晌,她才輕咳一聲,眉頭一皺,「既然如此,那孤近來有件煩心事,想交給丞相。」
喲~
試探她?
喬錦歡面不改色的說,「殿下請說。」
「喬丞相宦海沉浮七載有餘,想必對而今之事了解頗深。這滿朝堂,數來數去,孤竟然找不到幾個可用之人。」
說起此事,皇太女眼底便閃過一抹厲色,「尸位素餐之徒比比皆是,貪污行賄、好逸惡勞之風盛行,不知喬丞相可願出手整治一二?」
老皇帝昏庸喜奢,把朝堂上下搞得是烏煙瘴氣。
皇太女雖看不慣這些,但她現在暫時沒辦法。
因為老皇帝很忌憚她。
朝政大權,老皇帝寧願給喬錦歡,讓她把自己架空了,都不願意交給皇太女。
皇太女能怎麼辦?
她只能低調求穩,委屈隱忍,等老皇帝駕鶴西去,再來清算總帳。
說句公平的話,喬錦歡其實還挺欣賞皇太女。
這位手段委實過硬。
一登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原主弄死,直接殺虎震猴,再推行鐵血手段,將朝堂上下風氣肅清。
先安內,再攘外,還念舊情,跟過她的臣子,只要不出么蛾子,都能善始善終。
確實是個當皇帝的好苗子。
主要是喬錦歡懶得造反,那就只有先跟這位打好關係了。
「殿下有命,莫敢不從。」
喬錦歡沉聲應下。
見她連猶都沒猶豫一下就答應,皇太女很是驚詫,「這可不是件好差事。」
一旦著手去辦這事兒,那就註定要得罪大半個朝堂的人,甚至還會得罪她母皇和那些世家公侯。
她自己手段要是不過關,還可能會被朝臣聯手拉下馬,更甚者,連命都保不住。
喬錦歡只笑。
「你不會打算隨意弄幾個人下台,敷衍孤吧?」
「不會。」
喬錦歡唇角微微翹起,「並非什麼難事,殿下靜候佳音便是。」
不難?
你可真敢說啊。
皇太女指尖隨意撥弄著茶盞,「那孤就等著看丞相的本事了。」
喬錦歡跟她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她身後,皇太女的眼神越發晦暗,圓潤的指尖在桌上輕輕敲著——如果喬錦歡真把這事兒辦成了,那她,少不得要去找梁太傅聊聊。
這樣有野心、有本事的人才,不是不敢直接用,但如果能套根繩牽制住她,又為什麼不套呢?
喬錦歡顯然也猜得到她的想法。
但她並不怎麼在意。
想讓皇帝重用自己,那勢必要留點把柄在對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