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甚?都是熟人。」
喬錦歡招了招手,臉色有些不愉,「莫不是出去走一遭,便同我生分了?」
「自然不是。」
喬銳緊張的連忙反駁。
喬錦歡便朝畫扇使了個眼色。
畫扇:……
她在心頭嘆一口氣,惱怨的輕瞪一眼喬銳,這才往外走著將門帘撥開。
站在門口的喬銳,頓時感覺一股熱氣兒在往身上涌。
「外面冷,快些,我要問你點事。」
喬錦歡這話一出,喬銳便更是站不住,猶豫幾秒,還是低著頭進了門帘。
只是錯身從畫扇身旁經過時,聽得她不輕不重的哼了聲。
喬銳身子微僵。
他走前那一晚,喬錦歡同畫扇說了內情,眼下她瞧不上自己倒也是正常。
想著,喬銳也沒計較。
更何況,他進了屋,滿眼便只放得下那明艷生輝的嬌人兒了。
「小姐。」
喬銳溫柔的低喚一聲。
喬錦歡眉尾微挑,「坐呀,邊關怎麼樣?」
「還行,只是與京里不大相似……將軍和少爺都很照顧屬下,前段時日,將軍還叫我領兵做前鋒……」
喬銳也不知哪裡來那麼多話。
分明只是一些很尋常的小事,他平日裡都是記不得的。
可此刻,看著喬錦歡托著臉聽得專心致志時,他突然就湧起了無盡的傾訴欲。
「受傷啦?」
「打仗哪有不受傷的。」
「倒不如當初跟在我身邊好。」
喬錦歡鼓了鼓腮幫子,語氣裡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
喬銳只笑。
他笑得清淺,只是唇角往上扯了扯,動作不大,卻是叫人能品出他此刻的歡喜來。
「小姐關心我呢。」
喬銳說。
「誰關心你了?」
喬錦歡翻了個小白眼,眉眼間的驕縱並不傲慢,只覺得可愛。
喬銳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似是要將這幾個月未曾見過的人,再次深深的刻入腦海中一樣。
「你看什麼呢?」
喬錦歡隨手拆了個香囊砸到他身上,似嗔似惱的說。
但從她似玉的脖頸和臉頰上,浮動的一抹微紅中,可以窺見她的羞意。
喬銳低下頭接著香囊,嘴上熟練地應了句,「小姐恕罪。」
「哼~」
喬錦歡許是靠得不大舒服,稍微動了動腰肢,「看在你送我那麼多東西的份上,這香囊給你當回禮了,回頭可別說我不知禮數。」
喬銳送的那一箱皮子珍寶,加起來能買好幾箱子香囊了。
眼下就換這一個香囊。
繡工還……
喬銳低頭看香囊上繡著的瓷瓶和月季,取「四季平安」之意,只是略有些許粗糙和潦草。
他摩挲著那圖案,心頭是歡喜的。
喬錦歡瞥一眼他盯著香囊不出聲的樣子,不禁輕咳一聲,將手伸到他眼前一晃。
那雙似蔥根白的纖細小手,就這樣勾住喬銳的眼。
這一晃,就似晃在他心坎上一樣。
「小姐……」
「你瞧,我為了繡這香囊,手都被針扎了好幾回。你可不許嫌它不好看。」
她……繡的?
喬銳驚愕的猛然抬頭,歡喜之後便是止不住的心疼,「屬下哪裡值得小姐這般費心。」
他給喬錦歡當了五年暗衛。
這姑娘有多不喜歡女紅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等閒是不會碰一下針線的,就連女紅的教導嬤嬤,都給氣走了好幾個。
眼下卻給了他一個自己親手繡的。
就算繡得再不好,喬銳瞧著都比宮中的御品來的還動人。
「給你就給你了,好好戴著,不許弄髒了。」
「是。」
喬錦歡眼眸靈動的輕轉著,「那你……下次什麼時候再回來?」
「屬下也不知道,但屬下會儘快回來的。」
「你……多立點功呀。」
喬錦歡扯著腰上的帶子,很小聲地說,「眼下娘又在給我相看夫婿了,我可不想等你太久。」
喬銳眸子一縮,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壓在肩頭,「小姐放心。」
眼瞧著兩人這一聊,跟聊不完似的。
外頭那些人,也把喬銳帶來的箱子都收納好,一個老嬤嬤低聲提醒起來。
喬銳再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他深深的看一眼喬錦歡,這才禮貌的退出內室。
出門時的寒冷砸在身上,叫喬銳不禁輕哆嗦一下。
畫扇低眉送喬銳出去。
在門口時低聲道:「你小心著些,夫人那頭可不是好瞞的。」
「多謝畫扇姑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