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啊~
喬錦歡悠閒的閉上眼,隨手將信放到桌上,腦子裡則將劇情又過了一遍。
隨即,她唇角便勾了起來,眉眼間更是放鬆。
與此同時,遠在扶溪府的葉知雨,正將一袋銀子遞給杏花樓的掌柜。
掌柜接了銀子,看了眼葉知雨,沉沉的嘆了口氣,「你當真要上京去?」
葉知雨輕咬著唇,重重點頭。
「你去做什麼呢?」掌柜問。
「我去……我去找她給我個交代。當初她走時,分明說好的要來娶我,如今卻……」
說著說著,悲上心頭,葉知雨那雙昨夜裡哭紅的眼眸,又開始紅了起來。
掌柜看他那模樣,又嘆口氣。
「知雨啊~」
掌柜拉住葉知雨,「你到我這也有十餘年了,男女間分分合合的事,你見得還少了嗎?」
「遠的不說,就說你扶搖哥哥。想當初他也是一心遙寄有情人,到頭來還不是落得個被拋棄的下場。」
「你不要怪我說話難聽。」
「哪怕你在我這杏花樓里做的是清倌,可名聲照樣不好聽。誰會娶一個煙花之地的男子為正夫郎?那些話,不過都是女子誆騙你們的罷了。」
「你再瞧瞧,那些被女子誆走的,又有幾個能落得好下場?」
「仔細看來,還不如在我這杏花樓里待著呢。」
「我們這樣的出身啊~呵呵……」
掌柜的譏笑兩聲,輕搖搖頭,「你執意要脫離杏花樓,我也不勸你。」
「但你聽我的,莫要上京去,就留在這尋個活計,日子也能過。若你上了京,這性命可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掌柜那一雙眼見得太多。
杏花樓這等尋歡作樂之地的話,哪有半句是能信的?
可偏偏每年,就是有那麼幾個痴情人。
哎~
葉知雨垂眸沉默半晌,到底還是搖了頭,「無妨的,我就找她要個說法。」
「若她當真這般狠心,我也不纏著,再回來就是。」
「只怕到時候能不能回來,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掌柜柔聲勸道,「她而今是一躍成鳳的狀元郎,你兩呀,湊不到一起去的。」
葉知雨仍是不死心。
他非得要走。
掌柜也留他不住。
想了想,掌柜便從錢袋子裡摸出幾錠銀子給他,「拿著吧,這一路到京城去,開銷不小。這些銀子,就算全了你我多年交情。」
「多謝掌柜。」
葉知雨也知他善心,彎腰行了一禮,而後拎著自己小小的包袱就出了門。
漫天的細雨里,掌柜看著他一道瘦弱的背影遠去。
一聲嘆息迴響在空中。
他不認為葉知雨還能回來。
那些女子啊~
心狠著呢……
他的眸子明明滅滅,其中閃爍著的悲傷,好似回想到了多年前和葉知雨同樣倔強的自己。
第二日倒是難得的放晴了。
微弱的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灑落下來,剛綻放開來的桃花上含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雨珠子閃爍著微光。
京郊外的鹿山上,倒是難得的熱鬧起來。
一輛輛馬車到鹿山腳下停住,一群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姑娘公子們,說說笑笑的往山上走去。
春日嘛~
這些富貴人家的孩子們,閒來無事總是愛四處走走。
何況這兩月天氣正好,風景明媚,正是該出來看風景的時候。
於是各種宴便接踵而來。
什麼賞花宴、品茶宴、詩會……
這家請了那家又請,弄得大伙兒還有點兒忙得不可開交。
今日這賞花宴便是怡親王府上的世女做東,邀了平日裡玩得比較好的一群夥伴。
其中就有慶親王府世女、定北侯府嫡女、禮部尚書府嫡長子……
放眼望去,不是王侯之後,就是名門高官之後。
喬錦歡夾在中間,倒有些不倫不類。
不過也還好。
這些世家子弟也有捎帶兩個同伴來的,這些同伴也有如喬錦歡這般的尋常書生。
喬錦歡還好點。
她好歹也是狀元,又是於清歌的准妻主,混進這小圈子算比較容易。
「於公子。」
喬錦歡溫柔的笑著看向走過來的人。
於清歌臉上微微一紅,「喬姑娘安。」
人倒是好看。
於清歌身姿綽約,一顰一笑間顧盼生姿,又著了一身綠衣,顯得格外清雅。
喬錦歡順手拆了一支桃花落在他鬢髮間,「依舊桃花面,頻低柳葉眉。於公子今日煞是動人。」
聞言,於清歌心頭一陣羞澀。
倒也不是沒人這般誇過他。
只是喬錦歡不同。
她是家裡為他選出來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