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
掌柜直搖頭。
眼見鄭欣然越發焦急後,她才又笑道:「這樣吧,你身上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先抵押在我這。」
值錢的東西?
鄭欣然仔細一想,還真有!
她解開身上的玉佩,「這個,值兩千兩。還有這個玉簪,值三千兩……」
她把身上能抵押的貨,都給了掌柜,加起來一共一萬多兩。
「這下可以帶我走了吧?」
鄭欣然微仰起頭,趾高氣昂的說。
掌柜的笑眯眯的點頭,「行,現在就送你離開。」
他叫來押貨的鏢師,四個人齊齊整整的守在馬車兩邊。
馬車「骨碌碌」的走著。
馬車裡的鄭欣然悠閒的歪著一坐,「哼~區區一個小縣城還想關住我,門兒都沒有!」
甚至還哼起了歌兒。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馬車並未出城,而是去了侯府。
於是等到馬車帘子一拉開,看到喬錦歡那張熟悉的臉時,鄭欣然人都傻了。
「不是,你!」
她怒氣沖沖的盯著鏢局掌柜,「你幹什麼?不是說好送我回京城的嗎?」
鏢局掌柜理都沒理她,笑著把她剛才交付的東西都給了喬錦歡,「侯爺果真是料事如神。這是她身上全部的錢財,都榨乾了。」
「小孩子嘛,喜愛玩鬧,我也是怕她跑丟。辛苦掌柜了。」
「不辛苦不辛苦。」
掌柜笑了笑,「我家那不爭氣的閨女,還得有勞侯爺教育。」
兩人客套兩句後,喬錦歡才送走掌柜。
隨即,她當著鄭欣然的面兒,拋了拋手上的小包袱,「還挺有錢啊。」
「那是我的,你還給我!」
鄭欣然像個小牛犢子一樣沖了上去。
結果卻被兩側的侍衛拉開。
「你還給我!你不要臉!你那麼大個大人,竟然算計我一個小孩子!」
鄭欣然用力的扭動起來,一邊罵著喬錦歡。
「你也可以算計我。」
喬錦歡單手托著下頜,神色平靜的看她,「想從我這裡出師回京,要麼斗贏我,要麼考中舉人,赴京趕考。」
「你欺負我!」
「對啊。」
鄭欣然:???
啊?
她兩眼懵懵的望著喬錦歡。
這女人就這麼承認了?
她怎麼跟別的夫子都不一樣呢?
「這是怎麼了?」
葉知雨帶著孩子從後院轉過來,便瞧見兩個侍衛緊抓著鄭欣然。
他不禁有些納悶兒起來。
喬錦歡就道:「欣然一個人偷偷離開書院,僱傭誠意鏢局的人回京。若非鏢局掌柜把人送回來,人就得丟了。」
葉知雨一聽就蹙眉,「欣然,你怎麼能偷跑出去呢?」
「不是!我不是偷跑的!」
鄭欣然連忙擺手。
她離開書院,書院門口那幾個侍衛絕對都看見了。
但沒人攔她。
她當時沒多想,現在一想,肯定是喬錦歡故意的!
她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逃跑計劃,然後來個順水推舟,把自己抓個正著!
心真黑啊!
葉知雨看她有些慌亂,以為她是怕被責怪,就安撫道:「欣然,做孩子要誠實。」
「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這邊,肯定是思念家中雙親才想回去。你別怕,我和錦歡不會怪你。但你太小了,一個人往外跑,我們很擔心……」
大抵是生了孩子,葉知雨身上都多了幾分慈父氣息。
看十三歲的鄭欣然,也都像在看孩子一樣。
那溫柔慈愛的語氣,讓鄭欣然鬆了松心神。
「我沒怕,真不是我偷跑。是她和那鏢局掌柜商量好了,要坑我錢!」
鄭欣然努力解釋起來。
她又不是聾子。
剛才喬錦歡跟鏢局掌柜一言一句的,什麼「料事如神」,顯然就是早知道她要跑,故意挖個坑給她跳嘛。
太過分了!
聞言,葉知雨有些詫異的看向喬錦歡。
喬錦歡掃了眼桌上的銀錢,道:「欣然想用這些錢收買鏢局掌柜,護送她回京。掌柜還跟我說,欣然太沒心眼了,這樣出去很容易被騙。」
「也是。」
葉知雨讓侍衛鬆開,一手拉住鄭欣然柔聲說,「欣然,錦歡也是為你好。小兒抱金過市這個典故,你也是知曉的……」
鄭欣然:……
「是喬錦歡故意坑我!」
「妻主她慣來和氣良善,怎會故意坑你呢?你定是誤會妻主了……」
聽著葉知雨的聲音,鄭欣然嘴角直抽搐。
葉知雨的安慰固然出自好意,但……
鄭欣然心知肚明,喬錦歡必是故意坑她,當即就往喬錦歡身上甩眼刀子。
喬錦歡坐在椅子上,唇角含笑,神色淡然。
而葉知雨對兩人的眼神交戰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