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無力抵抗，無法動作。
幾頁劇本在天灼手中消失。
她好似將其收了起來，實際上就是交給檸萌了。
檸萌開心地接過，變臉變得飛快，「哦耶！宿主最好了，吧唧~(˙˙)」
它連忙將這幾頁劇本整理好。
劇本剛剛就落在青鸞公主身邊。
只要她能夠看見，就能撕開她一直自以為的美好，露出醜惡又冰冷的現實來。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她什麼都看不見。
玄羽看得見，只是他不忍心說出口，他警告地看了雪濯和天灼一眼，似乎是擔心他們會將真相說出口，傷了青鸞公主。
天灼本就不欲多嘴，只看著青鸞道：「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青鸞公主微愣，霎時露出驚喜來，她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忽而又咽下了。
她的神色立刻黯淡下來。
「不必了……」
青鸞垂眸，神色釋然，「我此時這般模樣，段郎必定還年輕，見到我，他會難受的……」
不會的，他怎麼會難受？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可是看著風燭殘年的青鸞，不知該如何開口。
或許她自己也知曉真相，只是不忍去想罷了，既然被矇騙了大半生，不如就直接自欺欺人一輩子。
至少不會被現實的殘忍所傷。
天灼看著青鸞，略微思忖了一下，開口道：「他現在很好，是仙門首座，受人敬仰，壽命綿長……」
壽命長也沒用，沒過多久就會短命。
「那便好……」
青鸞公主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未盡之言。
嘴角的笑意溫柔又釋然。
他安好，便了無牽掛了。
「不好！」
玄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神色慌張，紅著眼睛吼道：「一點都不好！」
青鸞艱難地笑了笑，她如今只是吊著最後一口氣而已，看向天灼說道：「雲蓮心在竹屋內，客人自己去拿吧……」
她隱居多年，無人能尋到。
他們二人卻能找到這裡來，也是緣分，說是夏朝國至寶，此時國已亡，人都不在了，這東西也無用了。
能幫到他人，總好過自己帶入地下。
天灼微微頷首，「多謝。」
「阿羽，往後安好……」
青鸞最後朝玄羽緩緩道，目光有柔色，「這些年有你陪伴，真好……」
她依稀記得初見，就是在那年踏青，她墜入崖底，在那個山洞醒來。
一隻受傷的小鷹，恰好在她身邊。
第168章 仙君？娶來做夫君28
她養了他一段時間。
與他玩鬧，帶他一起去狩獵，那段時光如今想起，仍然覺得青春年少的歲月燦爛而溫柔。
只是有一天，他似乎有什麼急事。
匆忙離開了。
她一直在等段皓。
也在等自己的小鷹。
後來，國破家亡，敵國之軍兵臨城下，她在城門上一躍而下。
卻被玄羽救了。
被他帶到這個隱蔽又秀麗的地方。
她一直覺得那個場景有些熟悉。
彌留之際看著玄羽才恍然大悟。
那年踏青，救她的人是他。
只是陰差陽錯，感激錯了人，把機會給了錯的人，漸漸把心也給了錯的人。
壽命已盡，一切都無法挽回。
玄羽歇斯底里地喚她。
似乎試圖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可是一切都是虛妄。
她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了。
最後只能無聲地留下一句——
「對不起……」
不知道玄羽有沒有聽到。
只見他身後的黑色羽翼忽而大展，他將她輕柔地摟進懷中，羽翼將兩人小心翼翼地攏在一起，形成獨屬於兩個人的安寧一隅。
淚水落在青鸞的臉頰上。
順著皺紋緩緩滑下。
他低頭吻她，碾碎了淚與情。
天灼拿到雲蓮心之後，看著兩人，與雪濯對視一眼，而後便對玄羽道：「生死輪迴，常事而已，我等拿了雲蓮心，無功不受祿，不若送你去冥界，尋她的轉世之身？」
玄羽猛地抬頭，淚水沾濕了他黑色濃密的睫毛，眼中有異彩，「好……」
天灼將一個令牌遞給他，「屆時來魔界尋我便是。」
玄羽看清她的令牌，愣了一瞬，「魔尊？」
天灼微微頷首，便將裝著雲蓮心的玉匣子遞給雪濯，緩緩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不久。
玄羽將青鸞的屍體安葬。
也將這個地方用妖力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