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人,不正是門當戶對嗎?
他一個伶人算什麼?
他一個卑賤的戲子,竟然妄想去染指亂世梟雄,竟然以為對方願意不顧世人眼光和他在一起,真是可笑又不自量力。
對方是傻了。
才會喜歡一個戲子。
那人在耳畔溫柔的話語,曾撩撥著心尖的琴弦,像是世間最動人的情話。
此時看來卻像是笑話。
他來京城就是一個笑話。
他滿身風塵,卑賤入骨,連去質問一聲都沒有資格。
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
他何德何能。
讓人願意為他拋卻世俗眼光。
又何德何能。
問那人情真幾何?
曲濯心中從未有過的冷,也從未有過的清醒,他沒有資格去質問什麼,對方也不欠他什麼。
明知道不可能的。
他不該來京城。
不該飛蛾撲火。
不該妄想。
不該不信命。
他想念江南的煙柳畫橋了。
他想退縮了。
他想像從前一樣。
用最斑斕奪目的面具。
將靈魂深處最脆弱的東西。
藏起來。
他承認自己膽怯。
他只是害怕受傷而已。
原本的奢望不過是他的異想天開。
現在來到了京城。
見到那人有更合適的人。
溫婉賢淑,門當戶對。
是那人喜聞樂見的未婚妻。
他憑什麼插足?
一時衝動已是可笑至極。
他容不得自己做更可笑的事情。
曲濯提著行李的手緊了又緊,強迫自己將目光移開,忍住心底悶痛的感覺,遏制心底最後一絲蠢蠢欲動的希望。
第792章 戲子?霓裳只為卿37
剛轉身離開。
想著再也不回來。
卻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濯濯。」
那人的聲音如記憶中溫和。
親昵的呼喚,像是情人囈語。
曲濯渾身一震。
心間好不容易鑄成的防線,霎時一潰千里,自以為的鎮定冷靜,早已兵荒馬亂。
濃烈的酸楚蔓延至四肢百骸。
讓他想逃,都邁不動步子。
跨越千山萬水。
他只是為了見她啊。
可他不敢回頭。
天灼緩緩走向他,見到他,眼中緩緩浮現笑意,燦爛光陽柔和了身上的冷肅,聲音輕緩,好似帶著三月春風的溫柔。
「你怎麼來了?」
她明知故問含笑道。
曲濯張了張口,心底的想法,卻說不出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堵得嗓子眼疼,心口也疼,最後只能儘量平靜地開口。
「來見見京城的繁華。」
聲音平靜,好聽極了。
卻隱約有些許壓抑的沙啞。
天灼失笑,緩緩繞到他面前。
「只是這樣麼?」
曲濯下意識後退一步。
眼中儘是兵荒馬亂。
「不然呢?」
他垂眸說,語氣疏離,好似還帶著刺。
天灼微微一頓,隱約察覺到了些許他情緒的不對勁,卻是沒想明白是什麼,便有些無奈又饒有興味地開口。
「信收到了嗎?」
曲濯微微一怔,手中的信件已經捏出了褶皺。
長袖微微下滑,欲蓋彌彰。
「沒有。」
他說,清冷疏離。
天灼忍俊不禁,裝也不裝得像一點。
正常人的思維,若是沒有收到信,聽到她的問題,第一反應,不應該是問「什麼信」麼?
「你怎麼了?」
天灼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曲濯的手攥得更緊,微垂的睫羽眼中眼中翻湧的情緒,心跳隨著她的氣息靠近而不受控制,他心中無端升起些許惱怒。
「與少帥何干?」
他終於抬眸,眸中是最初的冷淡。
好似還有些許別的情緒。
克制隱忍又複雜。
讓人一時間看不真切。
「無干?」
天灼緩緩笑了。
她的語氣滿是不信,目光灼灼,好似能洞悉一切,又讓曲濯忍不住垂下了眸,試圖遮掩著自己的慌亂和狼狽。
天灼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怎麼會與我無關?」
她抬手捏著他的下顎,不許他逃離,讓他看著自己,深邃的眸子好似能奪人心魄,「我倒是覺得,濯濯在和我鬧脾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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