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主屋內的雲紋紫金爐,依舊如往日般被下人提前點燃著安神香,清淡至極。
只因伺候平南王的下人皆知,王爺因前幾年戰事頻繁,早已落下難以安寢的怪病。
屋內若不提前幾個時辰點燃安神香,王爺夜間恐又難以入眠。
可即便主院一如往常,邵盡淵還是在踏進屋子的第一刻,便發現了異樣。
廊角下燈火通明,火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眉眼,越發顯的那雙鳳目冷戾,不怒自威。
院內一眾下人皆不敢言語,寂靜無聲。
後方得知王爺回府後,便匆匆趕來的連姑姑連忙上前一步,低聲回稟,「今日清玉縣主來拜訪過。」
洛瑤那個小丫頭?
邵盡淵皺了皺眉。
不怪他喊柳洛瑤為小丫頭,畢竟兩人年歲相差過大,足足有九個春秋。
邵盡淵今歲已二十有六,而柳洛瑤才堪堪碧玉年華。
因雖覺得她隔三差五便來王府的事有些頭疼,但因當初大長公主在奪嫡之時對他和兄長的偏頗,所以邵盡淵也願意給兩分薄面。
更何況,他也不是不知道那丫頭是為了什麼來了西北。
想起兄長在信中一日又一日地念叨,邵盡淵眉心越發的緊了緊。
這些年,西北戰事頻發,他沒有那個心思,兄長也知道。
可自從北戎王在一年前被他直取首級,草原俯首稱臣後,遠在京城龍位的兄長便開始讓他尋個知冷知熱的留在身邊,甚至有意為他賜婚。
雖知道兄長是關心他,但那一月一封的信,有時還是讓邵盡淵心有煩躁。
「洛瑤那丫頭在屋子裡放了什麼?」
鼻尖若有若無縈繞著一股別樣的香味,邵盡淵眉心微皺,進了屋子。
雖心有躁意,但到底也沒有什麼怪罪之意。
畢竟洛瑤那丫頭只是驕縱了些,人卻並沒有什麼壞心思。
只是,她如今膽子越來越大了。
「縣主說如今已是春日,府內太過枯燥,便給王爺送了一盆花。」
連姑姑也不知道王爺究竟知不知曉芍藥在大慶之意,便沒有擅自言明。
「…花?」
邵盡淵腳步微頓,視線掃過屋內周遭,見並沒有什麼花,目光落在了裡間。
邵盡淵不是鋪張的性子,西北也過於貧瘠,無論是外間還是裡間皆布置的大方簡單,足用即可。
而裡間除了一張夜裡安寢的床,以及一些必要的東西,便只剩下窗下紫檀木的案桌。
邵盡淵雖平日都在書房處理公務,但偶爾也會也會在屋內練字,平息心中偶爾的煞氣,從而達到平心靜氣的效果。
雖然效用不大,但案桌上卻一直擺放了些文房四寶。
可此時,卻明顯多了一份不屬於這裡的東西。
西北天色黑的早,裡屋窗欞半開,春日的月光透過縫隙湧入,令案桌上的芍藥越發美艷。
迷離的月光下,黛紫的花瓣翩翩綻放,一片接著一片,層層疊疊,美艷卻又因月光獨添了一份溫婉。
可以說,漂亮的驚人。
可再漂亮,也只是一盆花。
「送去花園。」
邵盡淵收回視線,毫不留情的轉身去了盥室。
可不知道是不是此時窗外的風有些大,美艷的花瓣忽然淺淺動了下,幾不可察。
「是」
連姑姑恭聲應了句,隨後親自將窗前的花端起來,遞給了外間的小丫鬟。
「連姑姑,這花真的送去後花園嗎?」
小丫鬟雲碧看著手中美艷絕倫的花,臉上滿是驚艷,要知道這麼漂亮的花,在西北可是難得一見。
若是就這麼放到後花園,恐怕要不了兩日便要凋零了。
畢竟後院的花園可沒有什麼遮風擋雨的地方,而且一到夜間便冷的厲害,這般嬌嫩的花可受不了,那裡養的都是自己便能存活的野花,茁壯的厲害。
連姑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王爺不喜歡,又能有什麼辦法。
「送去吧。」雖有些可惜,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連姑姑擺了擺手。
見沒辦法,雲碧只好抱著手中的花去了後院,只是心中還是忍不住惋惜。
「這麼漂亮,王爺怎麼就不喜歡呢?」
王府後花園,精緻美艷的芍藥被放在了一處隱蔽的山石後,高高的石岩正好擋住了芍藥花的身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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