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夏,你怎麼不說話?」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聲音並不像原主記憶中那般充滿厭惡,而是一個極為溫柔的中年女聲,此時此刻,這個聲音中更是帶著擔憂。
「白夏,你到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你待在家裡不要動,我和你爸爸馬上來看你。」郝母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急。
白夏雖然還弄不清楚狀況,但她依舊沉穩地回答道:「媽,不用了,只是剛剛手機突然沒了聲音,現在已經能聽見了。」
白夏的話顯然讓郝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那今天你還回家嗎?一個星期沒見,我們都挺想你的。」
「嗯,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來。」白夏輕聲回答道。
「哎,好,回來就好。」郝母的話語中似是染上一絲喜意:「那你今天可就有口福了,你爸說他要一展廚藝,給你燒你最喜歡吃的獅子頭。」
「好,先替我謝謝爸。」白夏沒有受原主心中那驚濤駭浪般的情緒影響,依舊用十分平穩的語氣說道:「媽,那我馬上回來。」
「好,路上小心,一會兒見。」
雖然看不見郝母的表情,但光聽對方的語調,白夏就能感知到,郝母現在必定是笑容滿面。
掛了電話後,原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她從來沒有被郝母如此溫柔地相待過。此刻的她又激動,又詫異,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抽痛起來。
而白夏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片刻後,她打開了手機的微信,開始翻看微信上的聊天記錄。
她很快就找到了微信中的郝母、郝父以及她弟弟郝博遠的聊天記錄。
這些聊天記錄也與原主記憶中完全不同。
原主明明記得,這三人幾乎從不在微信上找她,就算要發給她信息,也是發些不怎麼好聽的話。
可現在,看這聊天記錄,郝母、郝父幾乎每隔兩天都會給她發幾條關心她身體的話語,偶爾也會發些趣事和新聞。
弟弟郝博遠的信息相對少些,但想來是因為,他目前正在讀高二,沒那麼多時間來接觸手機。
從這些聊天記錄來看,和這三人相比,倒反而是原主更加冷淡些,對於郝父郝母的信息,她幾乎不怎麼回,就算要回,也只是回個「哦」或「嗯」。
而對於弟弟郝博遠,她更是從來沒有搭理過,對於弟弟給她發來什麼有趣的笑話,搞笑的視頻,她連點都沒有點開來過。
看來,第三個矛盾的出現了。以剛才和郝母的通話,以及手機聊天記錄來看,郝父郝母明顯很關心原主,並沒有任何重男輕女的行為。弟弟郝博遠與原主的關係也不錯,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原主完全不搭理他的情況下,還堅持不斷地發著各種消息。
但奇怪的是,原主身上的傷卻也是實打實存在的,白夏此刻的胳膊和腿上,到處都布滿了淤青。如果不是像她記憶中那般,這些傷是被父母和弟弟打出來的,那這些傷究竟為什麼會出現?
究竟是原主記憶錯了,還是現在這眼前的世界錯了。
不過現在糾結太多也沒有用,白夏決定,還是先回家看看,通過直接接觸原主的家人,說不定就能判斷出事情的真假。
她果斷換下睡衣,從衣櫃中取出一件深藍色衛衣和黑色工裝褲穿上。穿衣鏡里的她身形高挑,相貌柔美,垂在腦後的松垮麻花辮,給她增添了幾分溫婉的氣質。
不過,原主的身體實在是過於瘦了些,胳膊和腿都細得像竹竿一樣,要不是因為年輕,臉上還有膠原蛋白撐著,這張臉估計都會凹陷下去。
不過,這點倒是和原主記憶里差不多,因為她長期遭受折磨,郝父郝母經常不給她吃飽,所以才會這麼瘦。而上大學後,她雖然可以在學校食堂吃,但似乎也沒什麼胃口,吃不下太多東西。
看來,接下來自己得多吃些,原主這身體都快瘦到病態了。
觀察完這具身體長相後,白夏便背起了包。
和她一起合租的朋友顏茗還在房間內睡覺,白夏沒有打擾她,靜悄悄地出門了。
因為原主的大學就在原主所在的城市中,所以,她只要乘地鐵就能回到家中。
在地鐵中度過了近一個小時後,白夏按照原主的記憶,回到小區。
和白夏猜想中一樣,這小區,也和原主記憶有很大的差池。
記憶中,這小區十分老舊,路面坑窪不平,路邊雜亂無章地停放著各種自行車和電瓶車,拐角口的垃圾桶時常無人清理,散發出陣陣惡臭。
而現在,明明還是這個地址,小區名字也沒有變,但小區環境卻大為不同。
這裡,分明就是一個高檔小區,小區里植被茂盛,還有噴泉、假山,如同一個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