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揚的魂魄一回到自己的身體,就撲到楚淵身上一通叭叭,講得那叫一個口沫橫飛,直到說完最後一字,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口乾舌燥得厲害,趕緊又去的東喝,直灌了一整壺溫熱的茶水,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副活回來的慶幸表情。
楚淵這邊,關於七皇子的秘密他沒怎麼在意,聽到亦揚遇險那一段,他整顆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你可有受傷?不對……你的魂魄可有受傷?若是有受傷,會有怎樣的體現?」楚淵緊張到了極致,雙手握著亦揚的肩膀,轉著圈地檢查他的情況,折騰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亦揚是魂魄離體出去辦事,身體可一直都在他身邊呢!
「沒呢沒呢!就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住了,粘在那窗戶上,半天撕不下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那力量漸漸弱了,小綠就趁機把我撕下來,揣回兜里,馬不停蹄地就跑回來了……你說為什麼七皇子自己的房間不睡,非要睡在那個荒掉的院子裡呢?有問題的,到底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睡的那個屋子呢?哎呀,搞不清楚這個問題,我真是抓心撓肝地難受……」
亦揚這會兒是真有點想抓狂,他一個搞科研的,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有哪個問題搞不清楚,這絕對比成天追著他殺還更讓他鬧心。
不行啊,非弄清楚不可!
更何況,現在七皇子這個人,儼然已經成了他們繞不過去的一個問題,想放棄都不行的。
「我會再加派人手去查……」楚淵話還沒說完,就被亦揚手動閉了嘴。
「沒用的!我和小綠進冷宮之後,派去盯梢的龍衛和影衛都在自己的位置盡忠職守,可無論冷宮裡發生什麼,他們都沒有半點反應,感覺就像是,他們看到的,跟我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畫面,他們根本沒看到荷貴人發瘋,更不知道荷貴人的故事有多癲狂,她怎麼敢想的?我都懷疑,七皇子心裡扭曲,就是被他娘荷貴人給生生逼出來的。」
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是個人都得瘋好麼!
然而,七皇子表現在外的,卻又是那般的風光霽月,兩極反差太大了,要不是他親眼看見,他根本沒有辦法想像。
但亦揚卻也明白,有時候,眼見都不這一定為實,他還是得想辦法,去探清楚七皇子的老底才行,不揭穿他的老底,他們永遠都沒法安心。
「可老七平時表現得,卻是比較正常的,性子雖然偏冷,卻乖巧聽話,還文武雙全,若是尋常人家,這樣的孩子,定然是會受到長輩寵愛的,可偏偏,他生在皇家,那個位子上,只可能有一個人,誰都想搶,他們也想想,那個位子,真是搶到了,就能坐上的嗎?真坐上了,又一定能坐穩嗎?」沒有足夠的實力支撐,誰又能篤定地說,自己一定能坐穩帝位?
反正,楚淵自幼就不願思考這個問題,與其糾結於此,他倒更想去外頭闖蕩,去邊疆守關,哪怕為國戰死,他也能活得沒有遺憾,反正,他上頭還有一個優秀的兄長,他根本不必去考慮要如何承擔那份重責大任。
可眼下,兄長的形象,已然由內而外地崩塌了,他的那份底氣,也已經消散無蹤,他如今,已經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要四海闖蕩,要守疆衛國了。
亦揚聽到這樣一番話,也是忍不住無聲嘆息,說道:「這個道理,其實是個人都懂,可是,權勢迷人心啊,尤其,那還是獨一無二且至高無尚的權勢,有野心的人,大概都想要吧,更別提,是那幾個皇子了,一步登天啊……呵,也不怕把自己給摔死。」